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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想了想說道:“造橋的話,那平涼坡倒是需要,老橋走不得人了;還有望南山那,怕是初春大雨就要淹沒道路,也是架座高橋的。”她一一說著,說了四五處給他聽。韓老爺默然聽著,聽完了才淡聲說道:“看來你足不出戶,也知天下。”柳鶯猛然回神,這才知道他問話是假,套話是真。她神情已僵,覺得他不可理喻,這是非要給她扣個不安分的帽子,他才甘心了?韓老爺病得太久,性子更加乖戾,繼續說道:“我知道琴姨娘跟你情同姐妹,就算我歸西,你也不會被虧待。”“老爺說的是什麼胡話。”柳鶯說道,“老爺定會長命百歲的。”韓老爺立刻笑了起來,這一聲一聲斷斷續續的低笑聲,讓柳鶯寒毛豎起,對他生畏。果然,韓老爺盯著她說道:“你看我,像是能長命百歲的人嗎?你們都巴不得我死對吧,這就是報應啊……老天對我的報應……”柳鶯心中愈發驚怕,他這是瘋了吧。她心神不定,忽然看見他又盯看自己,盯得她一驚。卻見他笑了笑,說道:“成兒睡得沉,我就不見他了,你也好好歇著吧。”他就這麼要走了,讓柳鶯頗為意外。但他這一走,她還輕鬆了些。如今的韓有功,似乎瘋魔了,而且瘋魔得可怕。&&&&&韓老爺不願留在妻子房中,在柳鶯那見她花枝招展又不痛快,想來,唯有去琴姨娘房裡。琴姨娘沒想到他會來,見他進來,忙讓下人多添了點炭火,噓寒問暖。她不似韓夫人那樣陰冷,也沒有柳鶯那種嬌媚,看著端莊本分,也不聒噪,韓老爺覺得此處待得舒服,還和她多說了兩句話。琴姨娘見他神情愉悅,便道:“老爺不在家的這些日子,二弟他當家似乎當上癮了。”“哦?”琴姨娘嘆道:“去了好幾次庫房,拿了許多錢財,也不做正事,而是拿錢去買鳥。那鳥他又不好好照顧,聽膩了就扔在一旁,將鳥活活餓死,那餓死的,實際上是老爺辛苦賺來的錢。”韓老爺倒沒窩火,淡淡問道:“你心疼?”“是,心疼。”琴姨娘又道,“這是老爺賺的錢啊。”韓老爺本不想管,但最後還是問道:“取了多少銀子走?”“少說也有千兩白銀。”“千……”饒是覺得自己生無所想的韓老爺心頭也不由痛了一下,“他真是……太不像話了。”“是呀,而且二弟他這名聲在外,有個富商就是聽見二弟當家,生意也不談了,說等不是他當家的時候再商談。”韓老爺問道:“哪個富商?怎麼會這樣在意我們的家事,而且二弟他也不算是當家。這種富商,不合作也罷。”“這是光兒說的,妾身也不清楚。但既然有,就說明的確是有人誤會了我們。”韓老爺忽然輕輕一笑,笑得琴姨娘有些心虛。他說道:“你的意思,就是不要二弟當家,將這家交給你?”琴姨娘沒想到他竟然說得這麼直白,頓了頓才道:“是交給光兒。”“那也是交給你。”琴姨娘咬了咬唇,知道他看穿自己的用意,也沒有掩飾:“是,妾身不否認這點。妾身自認為光兒可以幫到老爺的忙,而不用他人代勞。老爺難道是覺得,親兒子比不過二房的人?”韓老爺不想跟她提讓自己的弟弟代管家中事務的真相,他比她更瞭解他這弟弟是什麼樣的人。可她仍喋喋不休,一直在數落著,聽得韓老爺耳朵嗡嗡直叫,臉色越來越差。琴姨娘自怨自艾著,正要擠出兩滴淚來,突然旁邊“砰”地一聲,似乎有人滾落在地。她一瞧,嚇得叫了起來:“老爺!”&&&&&韓有功大概是活不長了。這坐著坐著就從小榻上摔下來,臉朝地重重摔了一跤,摔得鼻樑骨都要斷了。宋大夫仔細看他的臉色,明明沒病,脈搏也正常,怎麼就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拿著藥箱剛出來,韓老太太就著急問道:“如何了?”他剛搖搖頭,韓老太太就大罵道:“你算什麼名醫!我兒子都病成這樣了,你還看不出是什麼病,要你何用?要你何用?”宋大夫不氣惱,甚至是愧疚,自責不已。他嘆了一口氣,老太太怒瞪他一眼,推開他就進裡面去看自己的兒子。宋大夫杵在原地許久,直到察覺到有人來拎他的藥箱,他才下意識抓住系藥箱的繩子,抬頭一瞧,就見謝放說道:“我送您回去。”“不必了。”宋大夫擰眉,“我想,我是沒有臉留在這了。”“我知道老爺請過許多大夫瞧,都不知病因,宋大夫不必自責。”“別人醫術不精與我無關,我也不在意。但我的確是醫術不精……”宋大夫遠眺這韓府外的天穹,因雪太大,紛飛撲簌,將天邊描得一片陰暗,“我安逸太久了,該出去走走,懸壺濟世才對。”話裡透著些許看透的悲涼,謝放知道他不是個愛奔波的人,但僱主受難,他卻不知病因,對於一個素來高傲的神醫來說,這著實打擊人。謝放沒有勸阻,宋大夫願離開,他反倒是高興的,至少他不必看見韓家落敗時的模樣。老太太踉踉蹌蹌進了屋,見到躺在床上的兒子,已經是瘦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