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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披風外裳都已經被扒下,只穿了兩件衣裳,剛歷經鞭刑,衣裳上已見血痕。天冷,血很快就凝固了,薄薄衣服沾在肉上,傷痕更是清晰可見。坐在一旁的琴姨娘心都快要蹦出來了。她不知道柳鶯為什麼突然跑出去,還帶著韓成,可她有個預感,那就是柳鶯是知道了遺囑的事,所以才跑的。可是誰告訴她的?她肯定是沒夢遊說胡話的,也不可能是她的兒子。無論是誰,一旦柳鶯說出原因,那她也就完了,韓有功定會懷疑是她洩露了訊息,矛頭也將指向她。柳鶯如今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半個時辰後她的下場。韓光負手而立,臉色鐵青地看著被鞭笞的柳鶯,幾次想衝上去,可看見母親如此,又忍住了。他緊握的拳頭都是青筋,幾乎忍到了極限。韓老爺剛剛解毒,毒素還未完全清除,癱著身體坐在寬椅上,怒目相向,如果他有力氣,定要親手打死她。他冷聲說道:“真能忍,傷得這麼重,半句求饒的話也不說。”甚至連哼都不哼一聲。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恨不得她死。柳鶯笑了笑,氣息微弱,可仍笑得好看,聲音也依舊好聽:“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不會吧,那我為什麼要求饒?”“我可以留你全屍,否則你下輩子也別想投胎做人。”“何必要有下輩子。”柳鶯怔怔念著,“我不要有下輩子……”做人這樣痛苦,此生結束就好,哪怕下輩子榮華富貴,她也不要,因為受苦一輩子的她,根本無法體會不到下輩子的痛快啊。韓老爺氣道:“你將成兒藏到哪裡去了!”“不告訴你。”柳鶯溫溫笑著,一雙明眸光澤流轉,漣漪妖媚,“你再也見不到我的兒子了,我將他藏得很好,有人會好好照顧他的。”韓老爺愣了愣,差點沒站起來掐死她:“你、你今晚為什麼出去?”這話終於問出,琴姨娘已經快坐不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柳鶯沒暈,她倒是快要暈過去了。柳鶯坐在地上,輕輕理了理額前亂髮,抬了抬眼,看著這個她徹底死心的男人。不先問緣由,而是先對她施加鞭刑,一早就認定她是去做什麼噁心的事了,而不願聽她解釋。幸好,她沒什麼可解釋的。萬一有,可就委屈了。她笑道:“我可不想一輩子伺候你這糟老頭子,有人比你更好,哪裡都好。”話一出,韓有功氣得站起身,踉踉蹌蹌走到她面前,抬腳往她心口重重一踹。韓光猛地一怔,他怔神看著柳鶯,知道她不願供出自己,寧可背上不守婦道的罵名,也不辜負他的通風報信。韓光驀地往前走了一步,琴姨娘猛然發現,抬手攔住他,以為他發了善心要去救人,朝他擰眉搖搖頭。這一腳踹得太過用力,柳鶯痛哼一聲,冷汗從額頭滾落,可她還是強忍住了,以脆弱的身軀承受那一腳一腳的重踹。“老爺。”謝放緩步上前,說道,“宋大夫叮囑您好好休息,不可動怒,否則餘毒又將侵襲全身,入五臟六腑,還請老爺不要髒了自己腳,傷了自己的身。”雖氣在頭上,但韓有功還算清醒,沒有為出氣而賭上自己的命。他發抖地指著地上暈過去的女人,哆嗦道:“把她關柴房,等她醒了,逼她說出成兒的下落。”謝放偏頭示意門外的下人進來將她送走,他送他們出門,走了幾步他說道:“好好照顧,多拿幾條被子再給她上藥,別問出少爺下落之前就斷了氣,我可擔當不起,你們更擔當不起。”本來是拖行柳鶯的兩個嬤嬤,立刻換了姿勢,將柳鶯攙扶過去,生怕她死了。謝放看著走遠的柳鶯,又看了看韓光,他今晚一直杵在那,沒有動。以他衝動的性子,實屬不易。他或許也明白,他若衝出來,不但柳鶯要死,他也將不再是韓家少爺。當日阿卯受鞭刑時韓光屢屢為她說話,今日柳鶯受刑,他也將這恩情還了。琴姨娘被嚇得不輕,好在韓老爺也累了,回房歇著去,她也忙喚了兒子來扶自己回房。回到屋裡,她連連揉心口,後怕道:“你爹今晚是發了狠了,如果不是要找回成兒,他非得當場殺了柳鶯。兒子,你說,這大年初一的,多晦氣。”韓光坐在凳子上沒有吭聲,他還在想著柳鶯。柴房是什麼地方,又破又髒,她身上的傷這麼重,能不能熬過今晚?琴姨娘只顧著自己驚怕,也沒留意到兒子的神色,繼續念著:“柳鶯也真是的,好好的四姨娘不做,非要做那種勾當,還想拐走韓家的血脈去跟野男人跑,果真是出身青樓,浪蕩得很。”“姨娘。”韓光哽聲,“沒有什麼野男人。”“怎麼可能沒有,事實擺在眼前,否則是誰告訴她……”琴姨娘猛然回過神,兒子的聲音不對。她訝然看向他,發現兒子滿面痛苦,痛苦得幾乎扭曲,她頓時驚得站起身,滿眼的不可思議。“是我告訴她的,讓她逃走。”琴姨娘愕然:“光兒……”“姨娘。”韓光自知愧對生母,跪在她面前痛苦道,“是我告訴她的,我不想她死。”琴姨娘幾乎問不出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因為她有預感,一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