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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過來找了一遍,說沒人在。很快村裡的人都舉著火把去找人了,喬念在家裡坐著,很焦急,但他沒有辦法進山,他看不見,只會給人添亂。他 人形燈籠(十)燈光漸弱, 燈籠裡的煤油已經沒了, 所有幻象也隨之消失。沒有了燈火, 夜裡的深山晦暗無光,被蔥蔥郁郁的大樹擋盡了光芒。南星手裡還提著那盞燈籠,半人高的燈籠,已經有了幾個破洞。燈火再次亮了, 好似漏光的花灑,本該詭異的人形燈籠, 如今已經完全褪去了讓人驚怕的色彩。她解開纏在燈籠上的紅線, 燈籠沒有走, 懸在半空“看”他們。邱辭察覺到它沒有要逃的想法, 忽然想到了什麼, 問:“你為什麼留在這裡?”燈籠往前面慢慢飄遊, 過了一段距離回頭看他們,示意他們跟上。南星隱約明白過來, 邱辭也明白了。兩人立刻跟了上去。燈籠繼續往深山裡飄, 為兩人照明開路。似乎是怕兩人跟不上,飄得很慢。它路過一株又一株的參天大樹, 秋天已至, 山裡的果子成熟了很多,如今的人不像以前那樣飢餓, 要進山摘野果果腹,地上爛了不少,整片山林都充滿了泛著酒味的果香。燈籠飄到一處斷崖前停下了。南星往底下看, 斷崖並不太深,大概有四米多高。旁邊山坡不算太過傾斜,要下去小心些應該沒問題。她往那裡看時,察覺到了死魂的氣息。南星心頭微僵,和邱辭一起往下面走。走下斷崖,又有一處小山坡,燈籠依舊在往下面走。下了小山坡,它終於停了下來。一具白骨以爬行的姿勢趴在地上,似乎想離開這裡。燈火映照,白骨悽然。南星微微閤眼。“是李翠。”邱辭默然。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南星?你在哪,喬老先生快不行了。”&&&&&趕到醫院的南星剛好看見醫生出來,對守在外面的喬家人搖搖頭,讓他們進去跟老人做最後的道別。南星一步上前,攔住他們,對喬浪說:“我找到你的曾祖母了。”喬浪愣住:“真的?”“是。”南星說,“讓我進去見喬老先生。”喬浪遲疑片刻,只是她的眼神十分堅定,讓他沒有辦法不相信她。他當即做主,點頭說:“你進去吧。”南星立刻進了裡面,躺在病床上的喬念更加虛弱了,隱約有了死魂氣息。“喬念,我找到你阿孃了。”南星將手攤開,一盞人形燈籠蹦了出來。一直閉著雙眼的喬老先生忽然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點燃的煤油在空氣裡揮發著奇異的氣味,勾起了他年少時的全部記憶。他緩緩睜開眼,仍舊渾白,看不見任何東西。可漸漸的,他看見了光,微弱的光芒在他眼裡跳躍,漸漸跳出一個人影。一個眉目和藹的婦人,揹著竹簍子,對他說:“阿孃上山摘點野果,要晚點回來。”喬念怔然。“阿孃……”“阿孃想回家,可是找不到回來的路。”站在床邊的李翠撫摸著他的頭,輕聲說,“你長大了,成家了,還有孩子,阿孃安心了。”喬念喉嚨哽咽,眼淚滾落。他多希望阿孃是去過好日子了,雖然他始終不相信阿孃會這麼做,最苦的日子都熬過來了,怎麼會在那個時候丟下他。阿孃遭遇了不測,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但他不願相信。“阿孃不捨得走,現在見了你一面,阿孃可以放心了。”李翠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向南星點頭道謝,她試著去給別人帶路來找她,但他們都被嚇走了。她想說話解釋,卻說不出口。等她回到家裡,卻發現家裡已經人去樓空,唯有她當年給兒子做的那盞燈籠還留在家裡。她附身燈籠上,遊蕩在渠山、村莊,想找到她的兒子。可是怎麼都找不到,怎麼都找不到……她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用了什麼辦法,但是她知道是她讓自己開口說了話,還帶她來找兒子,跟他道別。“阿孃。”喬念抓住母親的手,就像年幼時抓著她的手,蹣跚學步時,“阿孃帶我走。”但母親的身影漸散,最後還是沒有帶他一起走。她怎麼捨得讓兒子跟她一起走,哪怕兒子已經白髮蒼蒼,她也仍希望他一直活著。“阿孃先走了,你要乖呀。”“阿孃——”然而無論他怎麼喊,他的阿孃都沒有回頭。他分明看見母親的眼裡,同樣有淚水。“你們很快會再見。”南星說,“你會找到你阿孃的。”喬念微微點頭,氣息更弱。南星從病房裡出來,示意喬家人可以進去跟老人道別了。她倚著雪白的牆壁,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沉默了。邱辭站在一旁看著她,沒有問什麼。他看得出來,南星的心裡不好受。病房裡傳來了哭聲,喬念去世了。一會喬念從門穿出,提著那盞母親親手做的人形燈籠,對南星說:“我要去見我阿孃了。”南星抬頭看著他,說:“嗯。”喬念沒有遺憾地走了,去找他的阿孃,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足足七十三年的話。&&&&&拿了酬勞的馮源心情很好,但他明顯看得出南星的心情不好,就連那個邱辭也不說話了。他琢磨了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