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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聽這個做什麼?”謝崇華將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聽得陸正禹直打量他,話一落就捶他胳膊,“出息了啊你,不想做狀元想改行做捕頭了。我說你跑哪去了,原來是為這事操心去了。”他卷著被子挪了挪,眼裡有笑,“齊姑娘知道你在做這事嗎?”“不知道。”陸正禹笑了一聲,“真是瞧不出,書呆子竟然也有情竇初開的時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謝崇華在這種事上向來面子薄,架不住好友沒臉沒皮的話,瞥他一眼說道,“我瞧我應該每日辰時就過來喊你一塊去跟我賣畫。”潛在意思是每早過來擾你清夢,休想睡到晌午了。陸正禹忙停了打趣,挺直了腰板說道,“上回我們十餘生員跟著先生去拜見過新知縣,還一起吃了頓酒。不過跟梅老闆有沒有關係,還得查查。這個容易,你在這吃午飯吧,午飯前我就能打聽出來了,等會。”他迅速穿好衣服,胡亂刷了牙洗好臉,臨走前眼一轉,嬉笑,“我房間半年沒收拾過了,你要是悶得慌,就給我拾掇拾掇吧。”謝崇華抿抿唇角,點頭。等他走了,先去鋪子幫陸老爹打鐵,等閒了,才折回好友房間。瞧著這亂糟糟的屋子,有點明白為什麼愛子如命的陸大娘不來打掃了,許是想逼得他死心,找個手腳勤快的媳婦吧。書架上的書已經落滿灰塵,他果真沒有很勤奮的用功唸書。謝崇華將書取下擦拭,看見上面有幾本書倒是很乾淨,取下一看,是一套五本的《國策》。書已經被翻得很舊,跟書架上的其它新書完全不一樣。翻開扉頁,一列娟秀的字映入眼中——“願吾弟,心有韜略,胸懷天下。”字很端正,一筆一劃寫得很工整。這字他認得,是姐姐的。他又想起來,這套書是姐姐託他送給陸正禹的。就在姐姐出嫁,陸正禹要來攔親的前夕。送了書後,陸正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出現,半年後才遊學歸來。原來那書上還寫了這十一個字。願吾弟……謝崇華盯看這三個字,以前姐姐從來不喊陸正禹六弟,總是直呼他的大名。可這扉頁上,卻稱他弟弟。姐姐不願和他走,也不希望他來攔親。只是將你當做弟弟來看,姐弟之前唯有親情可言。——怎可將心思困在兒女私情上,胸懷天下,才是你應當做的。謝崇華嘆了一氣,將書重新放回書架上。書架上的灰塵可以撣淨,可落滿灰塵的人心,卻是撣不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