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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志氣大英雄,莫道前程黑霧濃。躍馬揚鞭宜進步,丹墀不日拜恩封。那先生說道,“此乃上上籤,此人雖然前路有礙,並不會一帆風順,可從卦象看來,只要此人上進,他日必有出息。這丹墀乃是宮殿前的石階,可見這人是要做官的。”旁邊的嬤嬤聽得精神一凜,“那是多大的官?”算命先生捋捋鬍子,笑道,“天機不可洩露。”齊夫人臉上陰晴不定,喜的是這人總算是有福氣的,愁的是而今看來他哪裡像是有福氣的。出了廟宇,又重嘆一氣,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女兒喜歡他她看得出來,可喜歡能讓她吃飽飯麼?為何女兒就碰不見一個家境富裕又是她喜歡的。愛女之心不能容忍她下嫁於人,只要想到她會被她的姐妹嘲笑,她心裡就不舒服。而且那庶長女都嫁了個殷實人家,她唯一的女兒卻嫁個莊稼漢,她不甘心,那二姨娘定會在背地裡笑話她吧。回到家中,仍是面有愁容。坐在窗前想了許久,已快要說服自己了。正沉思著,齊老爺走了進來,她卻渾然不覺。等他到了旁邊,才回過神來。“想什麼呢,如此入神。”齊夫人好面子,不願告訴他自己開始心軟了,免得被他笑話,“沒什麼,老爺怎麼這麼晚回來。”齊老爺坐下說道,“你出門的時候收了封信,說是大姨病了,想見見妙妙,我想讓你帶她過去探望。”那大姨向來體弱多病,又不喜喝藥調養,齊家幾乎每年都要去探望一回。可一般都是入冬之後才老得病,今年還沒入秋就病了,這身子骨怕更不同往年了。她答應道,“等會我讓嬤嬤告訴妙妙,這來回要一個月,老爺可要好好照顧自己。”齊老爺順嘴答道,“不是有……”話到嘴邊他強嚥下去,看得齊夫人差點沒冷眼瞧他,“不是有什麼?有二姨娘是吧,還有三姨娘,我走一年半載也不礙事是吧。”齊老爺慌忙賠笑,“你走一日都如隔三秋,走一年為夫就變成望夫石了。”齊夫人不冷不熱地笑了笑,又叮囑道,“不要太操勞,也少同她們年輕的玩太晚,她們年輕,不懂疼人。”齊老爺一一點頭答應,心裡琢磨的不是怎麼和鶯鶯燕燕玩,而是另一件事。翌日齊夫人帶著齊妙出遠門去了,她們前腳剛走,齊老爺就叫了管家進屋裡,說道,“你趕緊去和謝崇華說一聲,讓他叫媒婆來。三媒六聘什麼的,在一個月內辦妥當。”管家詫異道,“老爺你這是……”他恍然明白,更是驚愕,“老爺難道你是故意支走夫人的?”齊老爺說道,“不許外揚,訊息要是傳到夫人耳中,我就折了你的腿。”管家立刻閉嘴不言,只是等夫人回來,怕是要大發雷霆了吧。聽過生米煮成熟飯的,卻沒聽過這樣煮的。身為奴才,為了一口飯夾在家主主母裡頭,當真不容易。他領命下去,偷偷前往榕樹村,找謝崇華,讓他趕緊來說媒了。 齊家來人齊家來人管家從齊家領命出來,心裡納悶得不行,怎麼都想不通老爺怎麼就鐵了心要把八姑娘嫁給那種人家。暗暗輕笑一聲,早知道老爺這樣糊塗,他就不讓自己的兒子娶媳婦,跟老爺提親了。指不定他念在自己伺候了齊家二十年的份上,會點頭答應。不過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還是愁一下夫人回來後怎麼跟她稟報吧。他想支使小廝去,老爺不樂意,說萬一謝家以為他是戲耍他們的怎麼辦,無法,唯有自己去。從這裡去榕樹村還得走一段路,等到了村口,也沒想出法子。見村口有人在樹下納涼吸菸,褲腿捲起,腳上還有已經幹了的泥,也不知道洗洗,十分髒亂,看著惹人嫌。正遲疑要不要上前問路,那幾個漢子先瞧見了他,見他身上穿的是錦緞,面相寬厚,隱有富貴,敲敲煙桿問道,“可是找人來的?”管家問道,“請問那謝崇華,謝家公子住在何處?”有人往遠處指了指,“你走到村子盡頭,門最破舊的那家就是了。”“多謝。”房屋遮擋了視線,一眼還看不見盡頭,管家抹去額上汗珠,心裡叫苦地往那邊走去。他剛走,那幾人就聊開了。“那人像個老爺吧,衣服挺好的。”“像個什麼,我看是哪個大戶人家體面的下人吧,真要是老爺就該坐轎來了。”“也對。不過他找謝家二小子幹嘛?”“誰知道呢。”管家雖然是齊家下人,但出生在鎮上貧寒人家家中,也不是農村出身,頭上烈日,走在這七拐八拐不成形又窄小的路上,苦不堪言。一路還得心驚膽戰地提防那土狗撲咬,好在狗只是吠人威脅,並沒有真的撲上前來。因地形略複雜,見著岔路口就攔人問那謝崇華住何處。村子並不大,問了五六人後,東傳西傳,很快村子就傳開了,有些還傳的十分離譜“謝家二小子要被人請去做官了”“不是不是,是要請去大戶人家那做先生”“我可是親眼瞧見了,是來謝他救命之恩,抬了一箱金銀來的”……饒是村子將事情傳得亂七八糟,還在家中的謝崇華全然不知。管家總算是找到那最破舊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