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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拿水洗洗就好。”謝崇華沒有接,接姑娘的帕子本來就不對,讓人看見了總歸不好。見他又蹲身洗藥,齊妙也蹲下身,撥了撥那藥材,“挖藥是個苦差事,行價也不好,你急著換錢麼?”“我三弟在寧安鎮唸書,快月初了,得送錢過去。”齊妙抱膝看著他的手,本該是拿筆的手,如今卻沾了泥,還被刮傷了幾處,看著都疼,“這點賣藥錢,也不夠吧。”“找朋友借些就夠了。”齊妙耳朵微動,從懷裡拿了個荷包出來,“我借你。”謝崇華看著這綠色荷包,可見銀錠形狀,沒有接,“這怎麼行。”齊妙鼓腮說道,“為什麼不行,跟別人借也是借,跟我借也是借,有什麼不一樣。而且我又不是不要你還,日後等你有錢了,一定要記得還我。”她見他還不肯接,又認真重複道,“一定要還我。”謝崇華見她執意,忽然起了奇怪的念頭,難不成齊家姑娘喜歡自己?可以她的性格,怕是對誰都會這樣好。他接過這沉甸甸的錢袋,若是以這種方式能換來下一次名正言順的見面,倒也好。齊妙見他接了過去,笑眼似浩瀚星辰般明亮,想到母親快出前殿了,有些不捨,“我得走了。”謝崇華點點頭,“我會盡快還你錢的。”齊妙暗暗撇嘴,誰要你真還錢了,書呆子。少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謝崇華洗淨藥材,往山下走時,恰好就看見齊家一行人往山下走去,忙等在一旁,等他們先行。齊夫人從他身旁經過時,多瞧了一眼,模樣是清俊,可惜衣著太寒磣。只是順眼看了看,就過去了。齊妙挽著母親的手,回頭看看他,只是瞧著他,就覺高興。齊夫人問道,“高興什麼呢?”齊妙低頭笑笑,“沒什麼。”“真是個什麼事都能笑上一笑的主。”“爹爹說女兒這樣的性子最好了。”“好什麼,沒心眼,要吃虧的。”“才不會。”齊夫人又道,“娘方才替你求了姻緣,說你緣分到了,今年成親最好。”緣分?齊妙想到方才偶遇的人,俊俏的臉又染胭脂紅暈,“那菩薩有沒有說是怎麼樣的人呀?”“當然是大富大貴的人,所以啊……”齊夫人語氣輕緩,“那種窮小子定不是你的歸宿,你要聽菩薩的話,知道麼?”齊妙禁不住問道,“娘,為什麼你這麼討厭他?”“窮啊,你嫁過去肯定會跟著受苦的。沒下人伺候,沒餘錢花,孃家還得倒貼,每日腳上手上都是泥,你會插秧麼,會種豆麼?會做菜?”齊妙忽然想到謝崇華剛才滿腳滿手的泥,一瞬有些恍惚,要真的嫁了,要做那些活麼?她確實不會呀,而且看著很辛苦。齊夫人見她神情有些恍惚,知道是自己的話奏效了,心裡舒坦了三分。轉念一想,說道,“妙妙,明日城隍廟施粥,你也去瞧瞧吧。”讓她看看窮人落魄的模樣,嚇唬嚇唬她也好。“我們家又去義診麼?”“對。”“嗯。”齊妙答了一聲,又回頭去看,已下了數十階梯,看不見那年輕男子了。&&&&&謝崇華將藥送到藥鋪,掌櫃稱了重量,說道,“你要是想賺快錢,就得挖名貴的藥,這些不頂事。”“那掌櫃可有什麼好去處指點?”掌櫃笑笑,“我若是知道,自個就去挖了。你將我給你的圖鑑好好看看,上山時多留意吧。越深的山寶貝越多,這話倒是不會錯的。”謝崇華略微為難,“去深山得好幾天,就怕出什麼危險,家裡的母親無人照顧,就愧對母親了。”掌櫃想了片刻,說道,“明日城隍廟施粥,缺人手,你要是得空又不嫌丟人,我給你介紹過去做個短工,半天就好,比這些雜藥值錢。”謝崇華大喜,“那就謝過掌櫃了。”掌櫃說道,“你們讀書人最愛面子,你倒是個不計較的。”能屈能伸,這年輕人不同別人,不由看重三分,結算藥錢時又多給了幾個銅板。謝崇華離開藥鋪,把錢裝進兜裡,這一摸摸到齊妙借給自己的荷包,還沒看見就覺手暖心暖。荷包做工精細,針線縫合的地方在外頭看不出來,緞面上繡的花兒蓬勃盛開,隱有香氣,拿在手上都覺要弄髒了。他看了好一會,才把荷包放回懷中,沒有將銅錢混在一塊裝。 城隍施粥城隍施粥謝崇華回到家中,還在門口便聽見裡頭有說話聲,母親的聲音聽來十分高興。進門一瞧,不由也露了笑,“五哥。”正同沈秀一起挑揀豆子的陸正禹聽見好友呼喚,抬頭看去,一張俊朗儒雅的臉滿是溫和笑意,“六弟。”兩人並非是親兄弟,連親戚也算不上,只是以前是鄰居,自小和同村的一起玩,便稱兄道弟地喊。感情頗深,後來陸家搬走,又因陸娘和沈秀曾有口角,兩家並不往來,但兩人關係不受影響,仍舊密切。沈秀嫌惡陸正禹的娘,但對陸正禹卻是打心底的喜歡,見兒子回來,便起身說道,“我去給你們做飯。”陸正禹忙說道,“不用了大娘,我等會就走。”“坐著坐著,可別等大娘出來你就走了。”謝崇華笑道,“我娘高興,你就由著她去吧。”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