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銅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柴氏一族數十人被他厲聲呵斥,面面相覷。畢竟還不知是誰先動的手,若是柴德喝醉挑事,到時候理虧的就是他們。還這樣上門捉人砸店,怕是罪加一等。一時有些退縮,柴母聽他說兒子醉酒,也心虛起來。兒子是怎麼樣的人,她做母親的當然知道。丈夫早早去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當然寶貝著。她將家裡的姨娘庶子女都趕走,全部家業都為他留著。可兒子不爭氣,花天酒地脾氣大,伺候他的下人哪一個不是一言不順心就被他鞭笞個半死。謝崇華將她的手甩開,轉身走進裡面,將學徒下人都喚了進來,大門一關,不再理會。齊老爺嘆氣,讓人去拿藥來要給他敷藥,謝崇華無心顧及,先進去看陸老爹。敲門進去,弟弟正坐在一旁發愣守著。兄弟二人見面,謝崇華示意他輕聲,走到旁邊才道,“你先回家告訴母親和你嫂子這件事,今晚可能不回去了,讓她們別擔心,尤其是你嫂子,她有身孕,別說得太急,免得她驚慌。”“知道了,哥。”等弟弟離開房間,謝崇華才緩了緩心緒,走到陸老爹床前,只是看了一眼,就如同有針刺了眼。陸老爹雙目緊閉,面無血色,臉上脖子上,可見的地方都有刀傷。氣若游絲,只怕真如方才岳父說所,熬不過幾天了。但願能讓陸大娘好友再和陸老爹見一面。他心思沉落,像壓了千斤重擔。離開房間,跟人尋了紙筆,提筆寫訴狀。等他再出門,夜色已晚。齊老爺命人安排好馬車,送他去衙門,擊鼓遞交。盧嵩縣民風淳樸,向來少有命案發生。今日出了柴陸兩家的事,一死一傷,讓許知縣好不頭疼。而且這件事涉及當地豪紳還有一個秀才,要是處置不當,是要影響他來年升遷的。恩師已同他說了,若是政績喜人,哪怕是無功無過,也可以為他美言,讓他外放回京。這節骨眼上,怎就出了這種事。半夜還未入睡,聽見外衙傳來擊鼓聲,立刻跳了起來,嚇了旁人一跳。他怒聲,“何人擊鼓,拉去杖責五十大板!”衙役不能入內衙,讓下人通傳。下人一會跑來,在門外說道,“是個秀才擊的鼓。”“秀才秀才又是秀才!倒黴出血的秀才!”許知縣罵著,穿衣出去。生員見官可不拜,也不能無故杖責,更令他氣惱。升了堂,瞧見堂下人,臉色這才溫和了些,“原來是謝秀才啊。”謝崇華剛考中秀才時,許知縣曾經宴請縣裡考中的秀才,卻獨獨記得這人。一來是他的文采從閱卷的大人那聽來大有讚賞,二來是這人是齊老爺的女婿。因上回醫館的事,對齊老爺身邊的人便多加留意。“大人,我乃是為陸家一事前來。”許知縣的頭又像被驢踢了那般疼起來,“你怎的跟陸家人扯上關係了。”“陸正禹是我多年好友,情同手足。”謝崇華緩聲說著,怕他聽不清,更耽誤時間,“我好友兩年前考中秀才,今年要同我一起參加科舉。誰想下午柴德醉酒,來鐵鋪鬧事,陸老爹勸阻不聽,他便動手砍人。陸大娘聞聲出來制止,失手將他打死。殺人的確有罪,但人不欺我,我不欺人,最多也是過失殺人,望大人輕判。而今陸老爹危在旦夕,草民懇請許知縣暫時放陸大娘和陸正禹出來,見陸老爹最後一面。”人情許知縣倒是想賣給他,但這個人情卻不好賣,“這件事一死一傷,若是我放了他們母子,柴家人怎會善罷甘休。唯有你找到證據,證明是柴德先動的手,我方能放讓他們出來。”這拒放的理由聽來也在理,謝崇華沒有多議。許知縣見他要走,末了淡聲提醒道,“若是他們說是陸老爹先動的手,那陸家不但得賠錢,行兇者……也定會被判斬首。”“絕不會發生這種事!”謝崇華知道陸家人本性如何,尤其是陸大娘,雖然是刀子嘴,可絕不是那種會毫無恩怨就動手殺人的人。他急匆匆告辭,往陸家鄰人家裡跑去。敲響了門,等了許久,裡頭才有男子問聲,“誰?”“在下謝崇華,是陸正禹的好友。半夜冒昧打攪萬分抱歉,只是能否開開門,在下有急事要說。”裡面半晌無人應答,等他再敲門,才又聽見一個婦人壓低了嗓音說道,“謝公子回去吧,我們是平民百姓,安守本分過日子,不想惹事。”他愣了愣,突然旁邊陸家裡屋傳來巨大聲響,像是鍋碗瓢盆全都被掃到地上,齊齊碎裂的聲音。他俯身拿起靠在鄰人家門口的棍子,便往陸家走去。陸家鐵鋪模樣仍如下午他看見的那樣,推門進去,裡面卻是狼藉一片。桌子椅子已被砸得面目全非,院子裡甚至連栽種的竹子都被斬斷,廚房不斷傳來木棍擊打的聲響,他大概已經猜到是誰在裡頭了。柴家人。他們不是要用這種手段對陸家出氣,而是在威脅附近的人——誰敢說出真相,這便是下場。所以鄰人的態度才會突然轉變。誰都想過太平日子,謝崇華不怪他們,可卻無法忍受心中氣憤。裡面打砸的三四人陸續出來,他還聽見了他們的嗤笑聲。那幾人也沒料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