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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錦也聽出來了,面上這才露了喜色:“去吃肉,去吃肉。”“急什麼。”“你要賴賬?”“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信譽嗎?”“對啊。”鈴鐺嘴角一抽,瞪了它一眼:“坐好。”“偏不。”風錦要跑,卻還是被她拽了過去,強壓坐定。正要反抗,卻見她又從布袋裡掏出張黃符,看得他一咽:“你又要給我喝奇奇怪怪的東西。”“是啊,給你喝奇奇怪怪的東西。”鈴鐺見它滿眼的抵死不從,暗暗一笑。拿了黃符就往它那被燒掉毛的胳膊上一拍,默唸咒語。瞬間那被燒灼的毛髮像枯木逢春,抽出新枝來,眨眼就恢復如常了。風錦眨眨眼,原來是替自己療傷,那還嚇唬他。“好了,走吧。”風錦看著她站起身,雖然個子小,但意外的還是有些可靠的。爬上屋頂,鈴鐺領著它往前走。風錦也不是路痴,瞧見這回家的方向不對,問道:“去買肉嗎?”“不是。”走了許久,鈴鐺估摸了下時辰,帶著它落地。不消片刻,後巷炸出兩聲砰砰響聲,一人一熊都恢復了真身。鈴鐺從懷裡找出三枚銅板塞它手上,拍拍它的肩頭,說道:“等會給掌櫃,跟上。”風錦瞧著銅板,嘀咕:“這點錢能買什麼。”他跟上鈴鐺腳步,出了巷子,往右邊一拐。見她進了一間屋子,也跟了去。店門大開的鋪子有個中年漢子站在櫃子後,見了她便笑道:“這兒是男澡堂,姑娘家的在街尾。”“不是我洗,是它。”掌櫃往她身後一瞧,只見是個龐然大物,難怪剛才覺得她進來時天色都陰暗了,原來是它擋住了光線。他瞧瞧她腰間掛著的葫蘆,認得她的身份,知道這熊是靈物,當即恭敬起來:“請入單間。”洗澡?渾身髒亂的風錦兩隻眼都亮了起來,樂呵呵地跟著掌櫃進去。“記得給掌櫃錢。”“知道了。”鈴鐺等它走了,便折回宋家拿錢。見宋老爺驚魂未定,便在宋家小姐的閨房貼了兩張符。宋老爺和她道了謝,給了她銀子。鈴鐺拿著錢去買了兩隻燒鴨,等回到澡堂,已過了半個時辰,那隻白老熊竟還沒出來。她陰惻地對掌櫃說道:“你告訴裡面那隻白老熊,它要是再不出來,我就進去把它揍成肉包子。”不過半會,風錦就跑出來了,渾身還溼漉漉。跑到她跟前才發現身後地板拖出一條長長水漬,下意識用力甩毛。毛髮上的水飛了鈴鐺滿身,鈴鐺頓時黑了臉。風錦渾然不覺,剛泡了澡清清爽爽,舒服極了,長吁一聲:“痛快。”鈴鐺忍氣,把手裡的東西塞給它:“回家。”風錦低頭一瞧,竟是一把巨大無比的雨傘。到了外面開啟,傘面是純杏色,雖然沒有水墨丹青,但好歹能將它全身都遮擋住,雨水不侵。它歡天喜地轉著傘柄,這才瞧見走在前面的鈴鐺衣裳發上都沾了水珠。才知道剛才自己抖毛來著,一時心有愧疚,上前提掌要為她擦拭水珠。鈴鐺察覺身後有妖氣,神色一凜,反手捉住,用力劈去。啪嚓。風錦的手骨折了。“……”“……”大夫行醫數十年,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毛病都看過,但他還是頭一回醫治一頭熊。琢磨了好一會,才摸清骨頭將它擺正位置,邊給它夾上兩片木板邊叮囑道:“這幾天不要做粗活,儘量不要用到這隻手。”風錦板著臉看向鈴鐺,鈴鐺無奈應聲。然後付了一大筆的醫藥費,提了十包傷筋挫骨藥回家,痛心不已:“以後不許在背後暗算我。”“我不是暗算。”“那你幹嘛?”風錦偏不說,才不要讓她察覺到自己對她的好。待他日後恢復真身,露出真容,非得迷死她不可,哼。鈴鐺一手抱著裹了烤鴨的油紙包,一手打傘,想著買了各種東西錢不多了,還得留錢修房門,不然今晚又得在穿堂風裡度過,想想都冷死人了。思前想後,都是這隻黑白胖子的錯。正慢吞吞走著的風錦覺得脖子一涼,殺氣!他猛地回頭,只有那村姑在後頭。想了想它放慢腳步,跟在她身後。“幹嘛跑我後面?”“安全。”鈴鐺撇撇嘴,要不是看在它剛才砸扁耳中人有功的份上,她才不給它泡澡買傘。想到那邪祟,她放緩腳步,與它並行,說道:“依那耳中人的話聽來,它有主人,假設是它的主人讓它蠱惑宋家小姐的,那為什麼要她的命?”風錦本來不想說,但他已經嗅到她手裡烤鴨的味道了。要是不說,依照她的小肚雞腸,肯定不給自己:“那宋家小姐魂魄乾淨,是邪祟最喜歡的。拿來煉個丹補個元氣是上等藥物。”鈴鐺抬頭看看它,果然不是隻簡單的熊:“但耳中人沒有能力殺人,什麼樣的主人會收耳中人做嘍囉使喚?這也太費神了吧。”她奇怪的正是風錦所奇怪的,不過只有這麼一個孤零零的線索,哪裡猜得出來。除非他恢復法力,或許能循著蛛絲馬跡找到幕後指使人。雨水淅瀝,綿綿不絕,鋪得滿山黛青,薄霧輕籠。進了山裡,氣溫就冷了許多,連刮來的山風都不似鎮上的暖和。風錦渾然不覺,倒是見旁人攏了攏衣服,身子這樣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