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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流轉無聲無息,界限在這座城市不太分明。雖然到了春天,但連續幾天的溫度都很低,路上的行人也不敢穿少一件衣服,幾乎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溫度遲遲不升高,心情也會受到影響。當沐溪隱在六點半走上樓,小必神情凝重地遞給她一張報紙,她接過一看,在都市新聞的版塊有一則不幸的訊息,有人跳樓了。跳樓的男人墜地而亡,地上蔓延開一灘濃黑的血跡,還配有一張近照,地上擱著一件眼熟的卡其色舊棉衣。“是他?”沐溪隱腦海閃現那張至始至終沒有歡笑的男人臉,震驚地抬起臉。“沒錯,他自殺了。”小必說,“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這些日子他都沒有出現。”沐溪隱說不出一個字。“他一直夢不見他太太,就自己去找她了。”小必說出了結論。沐溪隱依舊不語。“我在想,如果這幾個月裡,我們有人願意走過去和他說幾句話,他可能都不會走上這條路。”小必嘆氣,“雖然我一直覺得他很可憐,但抱著無法真正感同身受就不販賣廉價同情心的想法,不敢打擾他。”“也許我們都太冷漠了。”沐溪隱也深深自責起來。過了一會兒許之松也來上班了,知道這件事後心情同樣糟糕,對她們說:“早知道就不該給他調製又濃又苦的咖啡了。”一個大活人忽然沒有了,他到底是對自己和周圍的人失望到了什麼地步?在這個咖啡館,他們這些人離他只有一步之遙,卻無法傳遞給他一絲活下去的希望。這個晚上,許之松為每一位點苦咖啡的客人多加了一勺糖。直到結束營業,沐溪隱打掃完衛生,走到書櫃牆前取下那本兒童文學的繪本,放在“推薦閱讀”的架子上。關了燈,一天又結束了。沐溪隱走出咖啡館,恰好遇見從便利店出來的應書澄,她走向他,告訴他常來咖啡館的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感覺難過。“我現在想起他那雙眼睛,灰藍灰藍的,像是很久沒有擦洗的珠子。”她說,“不知為什麼,我現在忽然感覺很害怕。”“你怕什麼?”他問她。“不太清楚。”她垂眸看自己的掌心,“可能是不確定的命運?”片刻後,他去拉她的手,安慰她:“沒必要去害怕。”她啞然,就這樣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心跳幾乎暫停了。“你說過和我在一起很安心。”他提醒她親口說過的話,“那現在你還害怕什麼?”他的聲音很好聽,給她一種感覺,他是在對她說悄悄話,不想讓除了她之外的人聽見,連風和樹葉都聽不見。漸漸地,她有些頭暈目眩,感覺心跳幾乎要穿過身體,在疏朗的夜空中呈現出來立體形狀。“我們算是朋友吧?”她鼓起勇氣問。“當然。”他說,“否則還能是什麼?”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分很多種,有一種是素友,指的是情誼純真的朋友。沐溪隱猜在應書澄的定義裡,她就是素友。素友之間不該存在多餘的情愫。她該知足了,不該再想東想西。然而,應書澄似乎為了證明自己已經將她當成朋友,開始有了些存在於朋友之間的“親密”舉止,譬如偶爾會帶零食給她吃。為此,沐溪隱還準備了一個藤編的小筐,放在收銀臺邊。小必路過,都會來蹭點吃的,順帶調侃沐溪隱几句。無論沐溪隱再三澄清,小必不相信她和應書澄是單純的朋友。“流言蜚語”對沐溪隱來說不重要,能和應書澄做朋友就夠了。月末,燈塔裡咖啡館進行了大掃除,將窗戶地板書櫃牆所有的縫隙都清潔一遍,摘下布藝沙發罩洗乾淨,修剪角落的盆栽,將書櫃上一些年代久遠的書放回三樓,換成當季流行的書。自從中年男人跳樓後,咖啡館的經理一直很痛心,為此還開會商議,希望將咖啡館佈置得更溫馨一些,至少在視覺上給人治癒的效果。小必覺得治標不治本,經理認為她是懶得改變,索性將一些細節工作都交給她去做,小必只好硬著頭皮完成。於是,在努力了幾天後,燈塔裡咖啡館有了區域性的變化。不知是不是這樣的變化,咖啡館的客人多了起來,尤其是學生,有時候成群結隊地走進來,熱熱鬧鬧的。年輕人是最好的防腐劑,咖啡館頓時生機盎然。“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啊。”一個和藹的聲音。沐溪隱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很久沒來的失眠老人。“好多年輕人,真不錯。”老人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框,眼睛滿是笑意。“您的失眠好一些了嗎?”沐溪隱看著他依舊蒼白的兩鬢和深刻的法令紋。“還是老樣子,想起來就讓人頭疼。”老人笑了,“給我一杯苦丁茶好了。”很快,老人走去找了一個座位,安然坐下。他先是好好地看了看周圍的年輕人,再從隨身包裡取出本子和筆,悠哉地開啟筆帽,持筆在本子上寫字。沐溪隱不知道他在寫什麼,但看得出他心情不錯。應書澄來的時候近九點,他順手將幾包零食放進沐溪隱的小筐。沐溪隱湊過去一看,是一包包的堅果。“記得吃完。”他放下東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