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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她交代:“我之前一直呆在外地辦公,前兩年還去了境外辦事處,這些年一直單身,家裡天天催。我想了想,這都快三十了,確實應該成家了。”俞北平的條件不差,配湯子期真的綽綽有餘了。不過,見了一次就相親,相親一次就拍板,她總覺得哪兒怪怪的。哪兒哪兒都怪怪的。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您喜歡我嗎?”這問題一出來,氣氛就有些尷尬了。不過,俞北平還是認真考慮了一下,說:“你是個很特別的女孩。”湯子期卻不吃這套。他話裡行間意思不就是——我今年已經快三十了,之前一直忙著工作,根本沒談過戀愛,而且我工作也很忙,現在正處在上升期,沒時間也不想浪費那個美國時間談戀愛。雖然你這人不怎麼樣,不過好歹家裡都認識,也知根知底,雖然湊合————也就湊合了吧。雖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湯子期心裡還是不大對付:“我考慮一下。”俞北平點點頭,然後想了想,加了句:“要是擔心處不來,我們可以先處著試試。”聽聽,語氣多自然啊,像是在菜市場買菜挑菜,嗯,這顆白菜不錯,先撿回去試試看,好吃明天再買。也許因為不在意,他才能這麼雲淡風輕。“……我……我考慮一下。”湯子期心裡有點堵。“好。”他挺紳士地點點頭,還替她把水滿上。 風波短暫的相親,告一段落。出於禮貌,俞北平開車把湯子期送回了家。何舒青在視窗張望了一下午,好不容易見了,不由喜上眉梢,解了圍裙,關了煤氣罩就往門口趕。門鈴就響了兩聲,何舒青就飛快地開了門,假得讓湯子期的厚臉皮都掛不住了。她暗暗使眼色:“媽——”何舒青完全無視了她,對俞北平噓寒問暖,殷勤地把人迎進門,又給他倒茶水,用的還是家裡唯一的一罐正宗大紅袍,看得湯子期很是無語。八字還沒一撇呢,有這麼上趕著的?和她的表情尷尬相比,俞北平神色從容,態度謙恭,看不出半點兒不自在。何舒青越看越滿意,問他:“聽說你現在在京城這邊的武警總隊工作,是個參謀?”俞北平回答:“我是幹通訊指揮的。”何舒青不大懂:“那是幹什麼的?”俞北平耐心給她解釋:“就是在我的管轄內,保障通訊設施的完備和完善,任務中保障資訊通暢,確保指揮中心的命令能很好地傳遞出去。”何舒青似懂非懂,也不好細問,不過,她只要知道這是個有技術含量的軍種,不是個閒差就行了。接下來,又問了他家庭啊情感的一些狀況,就差查人家戶口了。難為俞北平還保持著風度,全程陪聊,湯子期在旁邊看得想捂住眼睛。——太他媽丟人了!吃完飯,何舒青搶下湯子期手裡的碗筷,眼神示意她:“俞站長都要走了,你給送送啊。一點兒禮貌都不懂!”湯子期:“……”俞北平看了她一眼,拾起皮手套慢慢戴上:“走吧,我也有些話要跟你說。”湯子期只好乖乖陪著他出門。兩個算上相親,總共見了兩面的人,能聊什麼?湯子期覺得尷尬,出了樓道,一路垂著眉眼,沒抬頭看他。可眼角的餘光還是忍不住向他瞄。俞北平抄著手在她身邊慢慢走著,約莫是在想事情,銳利的劍眉微微蹙起。他身形頎長,肩膀寬展,一身軍制挺括英秀,怎麼看怎麼卓爾不群。尤其是那一截勁瘦的細腰,武裝帶一勒,更顯風流,比例完美。他這人說話行事都文質彬彬進退有節,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落,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其實是客套的疏離。只是瞧著不失禮而已,未必出於真心。湯子期心情複雜。“怎麼這麼看著我?”冷不防他側頭問她,笑道。他之前壓根沒回過頭,湯子期都不知道他怎麼發現她在偷看他的,一時大囧,靈機一動忙道:“您剛剛不說有話對我講?”俞北平沒答,沉默了會兒。湯子期是個急性子:“您有話就直說,我都聽著。”“算了,沒事。”他對她笑了笑,算是揭過這話茬了。湯子期卻看得一愣。他不笑的時候,淡漠的神情讓人望而卻步,可笑的時候,眼神意外地很柔和。這個年紀,卻把自己整得像湯修荃那輩一樣,湯子期真有些同情他。她衝動了一下,脫口而出:“以後有時間,我帶你去玩。”說完又有些後悔,忐忑地看他。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老半晌,看得她都要哭出來了,最後那一刻卻囅然一笑,收回了目光。湯子期就是個欺軟怕硬、蹬鼻子上臉的人,他不跟她計較,她反而來勁了,亦步亦趨在後面問他:“還沒回答呢!首長,去不去啊?”“工作忙。”“總有空閒的時候吧。”“有是有,不多。”“有就行了!”她掏出手機,“掃一個微信吧,有時間帶你玩。”俞北平拗不過她,也不好跟個小姑娘在大街上爭執,把手機給了她。湯子期心滿意足,在他車旁跟他道別:“回見。”他笑了笑,發動車子離開。……翌日去了趟京山,剛從會議室出來就接到了霍成歧的電話,語焉不詳,只是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