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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劍光險之又險地擦著沈約的手臂,切下一塊鴉青色的衣料,落在旁處。沈約將衣料一扯,露出整隻手臂,擺了個奇異的姿勢。陸修有些詫異地看了面前的弟子一眼,卻是大笑著說道:“有幾分意思!再來!”說著,便又是重開攻勢,長劍亂舞,卻又一次被沈約看似毫無章法的劍術,一下子蕩了開去,不僅如此,從劍身上傳來一陣陣不斷顫抖的力道,似是讓整把丹羽劍都要脫離他的控制。沈約此時卻已是轉守為攻,他刺出一劍,似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陸修被迫退開了幾步。卻不想,沈約的臉龐忽然從一旁出現,隨後一劍劈出,在他胸前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鮮血如注。沈約將劍一揮,退回了原地,面上卻是無驚無喜。陸修卻一笑,他也渾然不顧傷痛,說道:“厲害!當真厲害!再來!”他好似是一位竭酒的醉客,招招之內,悍不畏死,卻又巧奪天工。沈約雖是臨時悟出一招半式,但到底只是倉促之間,漸漸地又落了下風。可正當這時,卻聽一聲少年的輕叱之聲:“夠了。”從半空之中,一條巨大的黑影劃過,從上頭直直墜下來一個白髮黑氅的人。他穩穩地落在兩人身旁,一把便將陸修的手中劍奪了去,他神色肅穆,冷冷地說道:“你又不要命了?”陸修尷尬地一笑,剛要撓頭,卻是扯到了傷口,忙倒吸了一口冷氣。“你要是不要命,自己便從抱雪崖上跳下去,別作踐自個兒徒弟,你做師父的捨得,我這作……”“你做什麼?”陸修湊上去,揶揄道。沈約在一旁也笑嘻嘻地說道:“師孃是吧,徒兒懂得,徒兒懂得。”蠱師沒好氣地看著剛才視若仇寇,如今卻好得一起擠兌自己的師徒,說道:“你們一老一小,就成天氣我了是吧?”……而另一側龍君卻久不動手,只是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中年道人。中年道人雙手籠在袖中,慢條斯理地說道:“龍君恐怕因著對諸般凡人下手,已是受了懲戒吧?”龍君並不說話。“神人有功於天地,是萬物之長,但也因此,多受天道束縛,不可對弱者動手,便是其中一條,龍君,是與不是?”龍君低垂著眼眉,靜靜地聽著。他看了一眼,兩側笑鬧在一處的三人,與已經輕鬆收場,摸著肚子躺倒在雪地上,看著這方的狸子仙。對面的紫袍人仍在說著話。“故而在山下,你便不曾對開明獸出手,到了現在也是袖手旁觀,恐怕如今,已是內傷得厲害罷!”龍君卻扭過頭,正迎上沈約的目光,他忽然一笑,遠處的戀人也投來一個鼓勵的目光。那紫袍人說了一通,卻沒有得到什麼回答。他揚手一打,已是有一團混沌不明的氣流,在他手中鼓盪而起。龍君忽然開口道:“一擊毀去三大洞天,我是受了天道懲戒,如今渾身上去,確實沒了幾絲法力。”凌虛上人看著面前的男子,似是有幾分暢快。龍君卻繼續說:“但到底要驅散你矇蔽的天機,倒是容易。”說著,他隨手一彈,天邊忽然電閃雷鳴了起來。“我乃天地神明,功在布雨行風,執掌天下雷霆,天地雷劫,猶在掌間。”龍君對著沈約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繼續說道:“你要稱雄人間,壓制劫數,做個千年萬年的道門領袖?又要道法大成,可與仙法比擬?可笑,可嘆,不知天道不可逆。”龍君頗為譏諷地說道:“你若是渡過天劫,再來尋事,我許是奈何不得你,可你機關算盡,卻仍想雙全,可惜了。”凌虛上人大聲叫道:“不!”面前的男子已是背過身去,緩緩往沈約一方走去。凌虛上人抬起頭,看到一道碗口粗細的雷霆,直直往頭頂劈來,隨後眼前一黑。不知人事了。……靈山之上,電閃雷鳴。山下卻也是一觸即發,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對面的人手。鐵軍與道門眾人劍拔弩張。張天師說道:“王將軍,這又是何必?”那中年儒將說道:“張天師,若不是有你這等道人存在,恐怕我等恐怕早已收復佳夢關,萬頃土地,重複我先帝之時的榮光了!”張天師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將領。“如今朝堂之上,佛道亂舞,文臣把持權柄,肆意妄為,如今君上有意收復關外,首要剪除的便是你們這些道門忤逆。”白雲道長說道:“那你們為何便要偏幫太清閣?”王將軍不屑地說道:“有人意欲獻不死藥,君上發話了留他在身邊聽用,正趕上你們這班聚會,自是如此。話且說到此處,這裡的人,一個不留,全殺了。”“哦,王將軍好大的威風。”從天邊忽然落下來幾個人影,為首的乃是一位身著金衣的少年道人。“自十年之前一見,王將軍風采依舊。”那少年說道。“邪魔!??”王將軍有點駭然地退了幾步。“哦,十年之前,你們便如此稱呼,如今倒是沒有半點長進。”盛金楠笑意盈盈地說道。張天師與白雲道長神色有點不自然。他回過頭說道:“兩位不必介懷,在下不過來還某人一個人情。”他又對面前的人說道:“如今,鎮外有六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