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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人卻絲毫不知,他每每沉入夜中,在床上輾轉反側之時,有一個身影,輕聲對他說道:“阿祿,這個音,並非如此彈的。”他感受著,那琴師摩挲的指尖,搭在他的手背,輕輕地挪動他的手指,叩在琴絃之上。無故地在心中生出一片暖意來。他又看到,兩個少年人,站在廣遠的長亭之內,對岸的明月,與紛飛的焰火,將整個夜空,照了個透亮。他便站在他的面前,溫聲說道:“這一場焰火,定然很美。”他半晌無語,把那一句,“你比焰火更是絢麗”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他伸手揀起公子的指尖,緩緩放在手心。感受著,那有些尖銳的指甲,刺破掌心,感受著,那一點硃砂血,滲透了他的皮肉。似是下了個,山盟海誓的約定。“阿祿……”“阿祿……”“阿祿……”他的腦海之中,充斥著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襲白衣。與身上好聞的青草香氣,與被他稱作,一尾浮萍的草堂氣息。只是,他睜開眼。他兩手空空,一無所有。面前的少年,已是輕撥琴絃。一曲《鹿鳴》。“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宴會之曲,在月色之中,分外孤苦。晉王爺望著一泉碧水。天空倒影。似是有一個幽夢一般的白衣人,對著他,比劃著口型。似是在說,“若有來世,我在這裡,等你。”作者有話要說:狗娃的琴為焦尾,師兄的琴叫綺鳳,二者的淵源就是前文提過的老琴師了。 狡鼠(一)沈約望向天邊發白,沒來由地嘆了口氣。多少人愛而不得,多少人不能直面自己?就像是,從前的自己,現在的晉王,還有賣醉買酒一醉江南三十春的陸修?沈約心中忽然升騰起了一個想法,他望著波平如鏡的湖面,水底清淺,就連池底的草芥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環顧四周,發覺無人。遠處的明月亭也早已人去樓空。一曲《鹿鳴》,把許多事,說了個乾乾淨淨。他掏了掏懷中,取出一枚卵石,自言自語道:“都這個時辰了,龍君理應睡了,我便看看水府之中的動靜好了,咒語怎麼念來著?”他思忖了片刻,終於記起,龍四那封書簡裡寫在信尾,歪歪扭扭的法咒。默唸了幾遍,心中沒來由地煩躁,便不管不顧地一把將石頭投入了湖水之中,一道道細微的漣漪,盪漾開去,沈約口中唸唸有詞。忽然如那日一般,水面之上,“噌”地一聲,便起了一陣迷濛的水霧。緊接著便是一陣陣叮叮噹噹地水聲。一座巨大的宮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上頭有一枚巨大的明珠閃爍,霞光萬丈。正是龍君的寢宮,玉珠。沈約興奮地搓了搓手,頗有一種“農奴翻身把歌唱”的快感,往日裡都是他被看得一清二楚,如今,輪到他來看看龍君的睡顏了。沈約心中十分激動。不知龍君是和衣而睡,還是坦胸露……一陣天風吹過,將影像吹得左右搖晃,沈約伸手想要去扶住那座宮闕,卻摸了個空,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又跌坐在了石橋上。他喘了口氣,伸手往宮闕的大門口,輕巧地一點。只見畫面一個轉化,便露出了一個宮殿之內的景象,水府常暗,便點了幾支燈火,往日龍君批閱文字的案牘之上,擱了半卷書案。一支似是墨汁幹竭的毛筆,靜靜地躺在筆架上。只是不知為何,桌前燈火通明。沈約倒是很想抓起筆墨,在那本卷子的空白處,寫上一句:“沈約到此一遊!”但想來,龍君可是可以倏忽千里,搞不好,明日日上三竿,自己正睡得敦實,便要被遠道而來的龍君要求著,把一整本卷子吃下去。再罰抄三千遍《淮南子》。他想到這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接下來,便看看……寢宮!”他趕緊把自己的思緒又拉回到現實之中,他伸手一點,只見畫面又是一轉。已是到了一處屏風之前,此處沒有點燈,藉著桌子邊沿所漏過來的點點微光,他忽然看到了一件湛藍色的衣襬。他發出粗壯的呼吸,又點了屏風一下,只見得那處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卻是一條湛藍色的帶子,上頭裝點的乃是一塊塊清晰可辨的玉塊。正中裝飾的,乃是一枚碧綠的寶石,四散流光。這是龍君的腰帶,向來便不離身,沈約露出滿意的笑容,他伸手想要丈量一下玉帶的尺寸,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看不通透。他折騰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放棄了。隨後雙手合十,輕聲唸叨:“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嘿嘿。”說著,他將畫面一點,又是往床鋪靠近了幾步。只是此處倒是點了一盞燈火,在黑暗的斗室之內,熒熒地閃著光點。“龍君是個雅人,頗有情趣。”沈約想起以前在靈山之上,看得一些通俗讀本,其中便有些許男女之事,不由得說道,床鋪拉了一卷縵紗,好似霧裡看花,沈約看得心頭有些癢癢,不由得心急火燎地又是對著畫面一點。忽然,面前變得狹窄了起來,只有邊沿微微透著一絲燈光,一卷湛藍色的床鋪上,靜靜地平鋪著一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