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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虞園的一些事情我再跟二嬸說明一下。”虞景明說道。事情不過是再恢復到最初的情形,二叔在的時候,關於四馬路和虞園那邊她本就是要同二叔商量的,如今二叔不在了,那就得問問二嬸的意思。想著,虞景明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手裡的信封,聽著裡面的匙鑰叮噹響,她曉得她一會兒回去家裡估計還有一場戲等著她。只不曉得這唱戲的主角是哪位?戴娘子,或者虞寶珠,還是二嬸自己。許老賬房點點頭便沒有再多說。接著虞景明又跟許老賬房說了中秋節給老客戶送禮的事情:“按戴政的意思是扎一隻獅子弄點花燈,好好的鬧上一場,也算是做做廣告。不過,我想著我初掌虞記,暫時也還沒看出什麼成就,弄這些顯得有些太虛,倒不如拋開一切花哨,實實在在的去給各家客戶送個禮,也顯得我虞記的誠心和踏實。”虞景明跟許老賬房商量著。“嗯,是這個理,不過舞獅子咱們也可以弄弄,自家永福門熱鬧一下,今年實在不是一個太平年。”許老賬房說著,虞景明點頭,如此也就說定了。 三姑娘和戴謙虞景明拿著虞園的資料出了虞記。永福門長街,雨已經不下了,淺淺的日頭破雲而出,在牆角形成一個淺淺的倒影,勾勒著永福門飛簷的剪影,時已近中秋,氣候有一絲涼意,不曉得誰家的黃貓趴在門口的石墩上,毛茸茸的前爪把拉了兩下鬍鬚,打了一個慵懶的哈欠,然後眯著眼趴在那裡不動了。街邊的小水溝裡,一個蘆花老母雞帶著一群毛茸茸的小雞仔兒咕咕咕的溜答著。一片靜溢。這時一串腳踏車鈴聲響起。虞景明回過頭看過去,就看到卞家兄弟從永福門巷口進來,卞維文腋下夾著兩本賬冊,一身淺灰的長衫在陽光下顯得甚是儒雅,他不緊不慢的走著,身邊的卞家老二如今也是意氣風發,一身巡捕服,兩手推著一輛剛發下來的腳踏車,一手的大拇指按著鈴鐺,黑亮的漆,在陽光下晶亮晶亮的,賊神氣。兩兄弟一路說著話。“喲,維武這是發達了呀?”錢六嬸一早買了兩斤河螺,這會兒正坐在門口剪螺屁股,見著卞家兄弟過來,便笑呵呵打著招呼。“哪有什麼發達不發達,不過是求個生計,討口飯吃,這洋人的差哪裡是好當的。”卞先生接著錢六嬸的話道。“可不是嘛,那些個紅毛鬼番兇的很。”六嬸搖搖頭也說,前些日子,租界那邊還有巡捕當街槍殺車伕,引得好一陣轟動。“呸,總有一天把這些個紅毛鬼番趕回他自己家裡去。”卞維武狠狠的啐了一口。卞維文嫌卞老二說話口沒摭攔,拍了他一記後腦,衝著錢六嬸笑笑,兩兄弟繼續走著。“你是曉得的,我是不同意你去洋人手下做事的,朝廷在洋人面人伏低做小,難道我們還要自個兒跑去給洋人當跑腿?只是那時你正處於危急,再加上如今整個大上海哪處沒有洋人的蹤跡?躲著也不是個事,咱們終歸是在自己的地盤,又如何不能堂堂正正?所以,這回大哥去了求了東家大小姐,以後的路你自己走,須記得一句話,總要無愧於心。”卞維文一臉正色的跟自家二弟說。“曉得,”卞維武也同樣認真的回道。見二弟聽在耳裡,卞維文才點點頭,抬頭望去的時候就看到身著淺青夏裳的虞景明手裡拿著信封從虞記的大院裡出來。有些斑頗的院牆,襯著虞景明身上那一抹淺青,似乎給永福門憑添了一抹蔚藍似的,倒是讓人見著有些心曠神怡。“喲,大小姐好,虞園那邊的我都處理好了,另外我跟麻喜他們一起在虞園對面的一條街上弄了一小門面,就賣肥田粉的,我吩咐過麻喜他們的,讓他們沒事的時候就多往虞園那邊走動,呂三手底下那些個小癟三要是想找事兒,我分分鐘弄的他們服服帖帖的……”卞維武見到虞景明倒是上前把事情交待清楚,又做了保證。卞維武曉得這回因他的事情,大哥是求了大小姐的,而他隱隱約約的也猜著大哥的一些心思,所以他大包大攬下來,他自個兒欠的情他自個兒攬下,倒不願意大哥因為欠著大小姐的情而低了份。“多謝……”虞景明笑著回道。這種事情不必客氣,她為什麼想扶卞維武出來,做生意的總難免要招惹一些三教九流,更何況如今亂糟糟的,卞維武也算是永福門的人,扶持他起來,於她來說也是一份保障。虞景明又轉頭卻問卞維文:“今天衙門忙呀?”卞先生今早去了衙門便一直沒來虞記,虞景明想著便問了一句。“是的呀,有幾筆賬目要對一下。”卞維文道,並未多說。虞景明也微微點頭,視線卻落在卞維文夾在腋下的賬冊上,各家賬冊的封面都有屬於自家的印記,似乎卞先生夾著的賬冊有著江海關的印記,虞景明略有些疑惑,隨即卻又釋然,說到底這位還是衙門的書辦,衙門這邊還有監察江海關之責,這就沒什麼奇怪的了,虞景明並不是好奇心旺盛之人。正說話的時候,虞三姑娘從門洞裡大跨步而出,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