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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就這麼說定了。”虞景明點點頭,如此虞園的事情在兩家之間算是真正的收尾。虞景明心裡卻想著也不曉得二奶奶曉不曉得大姑姑打的主意,大姑姑這明顯就是打二姑娘的主意,若是二嬸真屬意了榮家,最後大姑姑算盤落了空,只怕到時便是該她看戲了,不過這樣的戲也怪沒意思的。各人自在腹中打官司,而虞園的名份終是定了下來,表面的氣氛倒是鬆了不少。“二嬸還有什麼吩咐?”虞景明問道。“大小姐別寒磣人,我哪裡能吩咐得了你,你請便吧。”虞二奶奶揮手趕人,她跟虞景明沒什麼好說的。“那景明告辭。”虞景明站起身來,卻從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虞二奶奶:“這個是一式兩份的,我留了一份,這一份就交給二嬸收著吧。”說完,虞景明轉身開門,門一開,就看到虞淑麗靠在門邊,這會兒被突然拉開的門嚇了一跳。不過一看到虞景明,虞淑麗卻是下巴抬得高高,極似虞二奶奶的眉眼間透著興奮,似乎是打了一場勝戰似的。虞景明嘴角微微一翹,她自曉得為了拿回虞園,二房定是下了死力氣的,而這回從大姑姑出面,再到她跟二嬸的談判之中,退一步進一步,直到最後自己提出長青接手四馬路分店,可以說每一步都有利於二房,這裡面只怕也有三姑娘的算計,如今才能這般得意。只是在虞景明眼裡,這哪有什麼勝利不勝利的,她本就沒打算要虞園。起風了。虞景明穿過兩人出了門,外面是走廊,一陣穿堂風捲起一邊的窗簾,虞景明不由的縮了一下肩,微有些料峭,天氣似乎在轉冷了。外面的天井,地上鋪了一層落葉,遠遠的,風送來一陣桂花香氣。八月桂花香,這兩天的天氣尤其有些冷,老人們稱這種天氣為凍桂花。或許正是凜冽的寒意,才能催出滿園花香。怪道說梅花香自苦寒來。虞淑麗看著虞景明挺直的背影哼了一聲,然後進了屋裡。屋裡虞二奶奶和虞寶珠兩人大眼瞪小眼,神色十分的怪異。“娘,怎麼了?”虞淑麗探頭看著母親手裡的信,不是信,應該是一份資料,虞淑麗看了幾行,那臉色就猛的一變,猛的從她母親手裡抽過資料細看了起來。這是一份虞園的產權書,虞園是記下虞記名下的,不過虞記並不是虞景明一個人的虞記,其中還有二房的股份,正確的說,虞園是記在虞記二房股權的名下。這份資料如果過兩天拿來,那就沒什麼奇怪的了,跟今天達成的目的是一致的。可它卻出現在今天,在此時此刻……虞園的官司前幾天才結束,今天是虞園的正式交接,便是虞園的產權證書,虞景明也是上午才拿到,如此,也就是說,虞景明從一開始就是把虞園記在二房的股權之下的,也就是說從官司勝利那一刻起,虞園就是屬於二房的。那二房她們爭來爭去爭什麼呢?讓人覺得好一陣沒來由的。“別管她,在寧波她就是這般怪里怪氣的,虞園拿到手就好。”虞寶珠揮揮手。只是各人心中滋味卻是難以描述。本以為自己謀定後動,步步緊逼終於拿到了成果,最終卻發現不過是別人眼中的一場戲,而結果也早是別人定下的。真應了一句“沒趣極了……” 瑣碎虞景明出了堂前,就看到長青正在天井邊擦著馬車。邊上翁冒正劈著柴火。翁冒如今住在虞家,雖然虞家下人不少,但虞景明這邊一向跟虞二奶奶分灶過活,因此虞景明這邊的一些重活翁冒都接手了去。大門口,二姑娘虞淑華正陪著戴娘子說話,今天是虞二奶奶跟虞景明攤牌要虞園的日子,戴娘子豈又不過來探聽訊息的。二姑娘顯然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長青將抹布搓乾淨,擰乾水漬掛在馬車的車把式上,然後整個人依著馬車,眼神飄忽忽的掃過虞二姑娘,最後落在翁冒身上。“翁掌櫃,聽說徽州那邊有人起事了?”長青問道。“是啊,連年的災荒,反正都是一個死,只能搏一搏命了。”翁冒道。又問長青:“你老家哪裡的?”“蘇北。”長青說著。“蘇北今年也在鬧饑荒。”翁冒說著又問道:“你老家還有什麼人?”長青嘆了口氣:“家裡早沒人了哩,十二歲那年跟父親出來逃荒,到了上海,正趕上瘟疫,父母都死了,被二爺買下。”“你說,中國就這樣了?”長青象是在問翁冒,又象是在自言自語。“長夜深沉,卻總有迎來黎明的時候,寒冬凜冽,亦阻擋不了春天的腳步。”翁冒回道。一時,兩人便沉默了。長夜深沉,總有迎來黎明的時候,寒冬凜冽,亦阻擋不了春天的腳步,翁冒這話說的是極好的。只是不曉得又有多少人倒在黎明之前?虞景明邊想著這話時邊走了過來,站在走廊上衝著長青問:“長青,我想把四馬路分店交給你,可願意接手?”長青只是沉思了一下,然後一拱手:“長青必竭盡所能!”“好,那你明天去找許老掌櫃吧。”虞景明道,並未多說什麼,想來該注意的明天許老掌櫃必然會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