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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卓老漢直點頭。“老卓有空去找老潢吃酒,老潢老嘀咕著喝酒沒伴兒。”準備走的時候,卞維文又說。“曉得咧……”卓老漢連連點頭。風越刮越緊了,卞維文便攏緊的夾襖,由街尾小門進了永福門。“阿黃……”鄧香香拿著一盆剩飯出來沿著牆根找她家的黃貓。“香香啊,聽你娘說,房東大小姐家裡又鬧起來啦?聽說翁冒被朝廷抓起來了?你曉得怎麼回事呀?”平家大媳婦鳳英端了一盆衣服出來,坐在牆根邊搓洗,見到香香過找貓,便打聽了起來。平家住在後街街尾,跟前街街尾這邊是緊鄰著,平家和鄧家也算是鄰居。之前,戴娘子幾乎是被虞景明趕出門,出來後,自然沒少說虞家的事情,麻油婆因著之前一直在九號門打牌,也是曉得一些內情的,也跟著添油加醋了一把。“我不曉得。”鄧香香繼續找貓。“你怎麼會不曉得呢?你娘可是說了,當時你們也在虞家。”戴娘子說道虞景明,香油婆因著要巴結戴娘子,自然應和了不少。“我們是在,可虞家要說事的時候,我們跟戴娘子一起出來了,又哪裡曉得虞家到底鬧什麼?”鄧香香說,又說:“我曉得的那點,你早就清楚了。”鄧香香在井臺邊找到了黃貓,抱著黃貓進了家門,關門之前,又衝著不遠井臺邊的鄧六說:“哥,進屋不?”巷尾有一口井,緊靠牆根邊砌著高高的井臺,方便大家洗衣服的。鄧六就坐在井臺邊,他手上拿著一根大煙筒,屁股邊擺著一隻烏煙盒,他靠著牆根吞雲吐霧。聽到鄧香香的話,軟棉棉的抬起胳膊揮揮手。“抽,抽,遲早有一天抽死。”鄧香香瞪眼,然後嘣的一聲重重的關了門,不理他哥的死活了。平五因為在許家說漏嘴有些心煩,再加上到底有些心虛,便有些六神無主的到處閒逛,這會兒也靠在井臺邊跟鄧六有一答沒一答的聊著。“平五,有心事啊,來一口,快活似神仙哪。”鄧六咧著嘴,把他手上的煙桿遞了過去。平五正煩,便順勢吸了一口,卻是一陣咳。“老五,你作死啊……”鳳英瞧見大叫。平五一陣悻悻:“大嫂,我就好玩,這煙也沒什麼吸頭。”“曉得就好。”鳳英瞪眼,這年月,家裡要上碰上一個吸大煙的,這人就毀了,搞不好家也得毀。卞維文從幾人身邊路過。“卞先生呀,這哪裡來?”鳳英又打著招呼。“走走哩。”卞維文應付著。“卞大哥。”平五臉色發白的打了聲招呼。“平五,有些事情不能因為好玩就去試,不好的事體沾也不要沾,因為一但沾上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有沒有聽過那句頭,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回頭已是百年身。”聽著平五跟自己打招呼,卞維文便停了下來,臉色少有嚴肅的跟平五說話。說完,又衝著眾人點點頭,越過眾人朝卞家走。“卞先生今兒個是怎麼了,這般說教。”平家大媳婦鳳英摸不著頭腦,回過頭來問平五:“平五你是得罪了卞先生了?”“我哪裡得罪得了他,誰曉得他是怎麼回事。”平五撇著嘴說。“說不定是因為麻三妹的事情,這等人最是假道學,平日裡撇清跟麻三妹的關係,瞅著平五掂記著麻三妹,他那心又不自在……”鄧六吸著煙故意著說。平五儘管曉得事實並不是這樣,卻依然點點:“也許是吧。”“讀書人,假模假式的。”鳳英嘀咕一句,也未再多說。卞維文自不管外人怎麼議論他,他說平五的話聽表面,只是拿平五抽菸說事,實側則卻是敲打著,這次翁冒事件,平五扮演的角色只怕並不光彩。以後只怕是不好見面了。想著,卞維文推開大門進了屋裡。 上海道布的局“大哥,什麼情況?”卞老二端了個飯碗邊吃邊湊到近前。“先吃你的飯。”卞維文沒好氣,推開卞老二,然後悶頭的走到天井裡的石榴樹下。冬天的石榴樹葉落了一大半,還剩稀稀疏疏的一些,間或間還夾雜著一星兩點的碎雪,那碎雪已凍成了冰渣子。老潢還溜著他那隻翠眼鳥,見卞維文悶頭過來,歪過腦袋問:“怎麼樣?”“昨夜裡,衙門抓了一個南方來的朱會計,說是革命黨,那朱會計沒有承認,只是在審問他來上海作什麼時,他說是聯絡翁冒核對李記賬目,因著翁冒早就離開了李記,這一下被衙門抓住了漏洞,一併也抓捕了翁冒。只是審翁冒也沒審什麼來,最後也不曉得是誰出的主意,衙門那邊就轉移方向,從製造局入手了……”“好一手聲東擊西,卞老二這傻小子,平日裡精明,這次卻傻傻的被人當了槍使……”老潢是成了精的人,聽卞維文這麼一說,自然曉得背後之人的佈局的,衙門審那朱會計和翁冒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於是乾脆就放出風來說翁冒他們是革命黨,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翁冒他們的身上,便是李記那位大公子,如今也只怕是在跑翁冒的事情,可事實上,衙門這邊卻實是虛晃一槍,真正的殺招卻在製造局這邊,在平五和卞老二身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