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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西跟在後面跑出來,卻只看到黃包車的背影,只得一拍大腿,氣喘吁吁的在後面追。麻油婆瞪著眼晴,她可以肯定榮家出大事了,只不曉得出什麼事體。天邊悶悶的幾個雷過,天似乎又要下雨了,夏天的雨總是一陣一陣的。虞景明洗了個澡,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又實在睡不著,她這兩天很累,但累過頭了,精神在極度的緊張之下,這會兒反而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虞景明便換了衣服起來,走到陽臺上,天陰陰的,風很大,倒是涼快,陽臺的小桌上,有一碟茴香豆,虞景明便拿了一顆放進嘴裡,細細的品味著,巷子裡的閒話聲也深深淺淺的進了她的耳裡。虞景明便眯著眼睛,榮家出事了?雖然不曉得出了什麼事體,但榮家只怕是多事之秋了。算計永福門的事體,工董局根本沒認,只講是威廉私下的行為,所以威廉已經被免職了。而這威廉也跑的快,才一接到免職的訊息,就打包了行禮,一大早,上了一艘貨輪離開了上海,如此一來,俄亞銀行那邊的事體就要榮偉堂一人承擔了。“活該,不用講,肯定是俄亞銀行要追究榮興挪用頭寸的責任了,二小姐你放他一馬,可人家俄亞銀行卻不是吃素的……”外間,先是虞淑華上樓的聲音,然後是紅梅跟虞淑華講話,現在大家都在議論榮家到底出了什麼事體,榮家那邊捂的很嚴實。虞淑華笑笑不講話。“你多大歲數了,曉不曉得說話的,過去的事體過去了,再提他做什麼?”是翁姑奶奶在一邊暗暗的示意了紅梅講。紅梅才覺得她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有些揭二小姐的傷疤了,便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講:“瞧我這嘴。”又歉然笑笑。“紅梅嫂,我不在意的,雁過尚會留影,水過也會留痕,我這樣的事體又怎麼可能迴避。若真是那樣在意,那反而是我放不下了。”虞淑華便淺聲細語的講。“二小姐這是通透了,能放下就好。”翁姑奶奶笑笑講,又說:“二小姐是找大小姐吧,大小姐沒睡,在陽臺上乘涼呢。”“哦,曉得了。”虞淑華笑笑講,然後就掀了門簾,從外面探頭進來,看到虞景明站在陽臺上,便有些沒話找話的問:“大姐沒休息呀?”“一時反倒睡不著了。”虞景明講,又招呼虞淑華:“茴香豆吃哇?”“好呀。”虞淑華便上前,跟虞景明一起倚在欄杆邊上,嘴裡咬著一糕茴香豆,咬的咯咯響,然後講:“也是,要我也睡不著,這兩天的事體著實讓人心驚膽跳,好在一切總算過去了。”虞淑華轉身趴在欄杆上,看外面長長的巷子講。虞景明也看著外面的長巷,老舊的巷子,自有一份滄桑和陰鬱,但滄桑和陰鬱之中,更有一份光陰在流淌。“榮家發生什麼事體了?”虞景明又轉頭壓低聲音問虞淑華。她兩天兩夜沒休息了,如今永福門危機平安度過,一般的情況,淑華是不會打攪她的,而她偏偏上來了,定然是榮家發生的事情讓她難以釋懷。虞淑華手指交叉託著下巴,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長長一嘆講:“明月打聽來的,講玫瑰把碼頭倉庫還有榮興的幾個店面,再包括南匯的幾塊地皮私下裡全賣了,連銀行賬戶裡的的錢也取走了,人,如今不知蹤影……”虞景明再怎樣淡定,這時也是嚇了一跳,怎麼發生這樣的事體,榮偉堂是瘋了還是傻了,全部身家都交給玫瑰在管呀,不過一想,也在情理,榮興跟洋人之前的許多關節都是玫瑰在跑,玫瑰又不是淑華那樣不管事的,自然早早將東西都握在手裡。想著,虞景明也不由挑了挑眉,榮偉堂這跟斗栽狠了。想到這裡,虞景明也曉得淑華為什麼糾結了,淑華的性子,她跟榮偉堂離婚,也是想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並不想見到榮興落到如今這樣的境地。而偏偏如今坑了榮興的卻是玫瑰……“雖然講已經放下了,可聽到這訊息,我真有一些說不出的味道,一個虞園,他那樣算計我,在我和玫瑰之間他是選擇玫瑰的,如今卻叫玫瑰害成這樣,我都不曉得這是不是報應……”虞淑華頗有些感觸的講,然後又搖搖頭:“我也實在不明白,玫瑰為什麼這樣做,她不是已經贏了嗎?”虞景明靜靜的看著樓下天井裡的十八學士茶花,沒有講話安慰虞淑華,她曉得淑華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至於玫瑰為什麼這樣做,其實也有端倪的。玫瑰假懷孕的事體被拆穿,榮太太那裡便已經容不下玫瑰,而至於淑華講,榮偉堂在她和玫瑰兩人之間選了玫瑰,這話也對也不對,榮偉堂不是選擇玫瑰,而是選擇誰對他的生意有幫助,榮興那一攤子的交際全靠玫瑰撐起來的,這點玫瑰只怕心裡是清楚的,再加上這回榮興打永福門的如意算盤落空,俄亞銀行要秋後算賬,等待榮興的只怕是破產清算的結局。玫瑰大約是不願意再耗在榮興了和榮家了,她要走,走前自要撈一筆。只是這一手未免太狠辣了,當然事情尚未塵埃落定,最後結局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