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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年想起小時候,錢衛國的脾氣也是這麼暴躁,那時候姜媛媛剛進門,每天哄得老頭子高高興興的,只要姜媛媛一句不高興,他就要被打一頓,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的大雪都能沒過膝蓋,他就被錢衛國打了一頓,站在雪地裡捱過了十三歲的除夕夜。眼看著錢衛國臉都漲紅了,沈時年鬆開了他的手,轉過身不想看見這個男人,冷聲道:“這是我媽的房子,你馬上收拾東西搬出去。”錢衛國痛得齜牙咧嘴,一聽沈時年的話,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他冷哼一聲道:“你媽的房子?你媽是我老婆,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老子就住著,你是我兒子,必須養著老子,不服氣?不服氣我就找你們領導,看看你沈時年是什麼不忠不孝的東西。”沈時年這幾年當兵了,話也少了,在海源村當知青的時候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主。一聽這話他露出一抹冷笑道:“你老婆是姜媛媛!”他轉過身來,淡茶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錢衛國道:“你還記得十年前的除夕夜嗎?我媽被你逼死在堂屋裡,這房子你敢住嗎?午夜夢迴的時候,你心裡不害怕嗎?你因為什麼逼死我媽媽,不覺得現在這一切都是報應嗎!”說到最後,沈時年目眥盡裂,恨不得將錢衛國撥皮拆骨!錢衛國下意識的回頭看堂屋,堂屋裡沒有電燈,晦暗不清,就好像十年前他從革委會回來,沈怡婷穿著一身黑色的旗袍,掛在堂屋的臉上,他從來沒有想要害死她,她是他第一眼就相中的姑娘,他怎麼會想害死她呢!沈怡婷那麼漂亮,是京城最好看的姑娘,他當初娶她也不全為了錢,他是真心喜歡她的,可是她總是那麼冷漠,好像從來不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他不過是想往上爬,為了丈夫犧牲一下有什麼關係?抄家而已,多大的事,只要事情過去了,她就是革委會主任的老婆,誰還記得她的地主家的大小姐?怪不了他,要怪就怪沈怡婷自己,她自己要尋死,管他什麼事?“那是沈怡婷自己蠢?怨不了我……”錢衛國回過神來,斬釘截鐵道,話還沒說話,就被沈時年掀翻在地,下一秒,沈時年的拳頭已經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沈哥,別打別打,犯不著為了這種人髒了自己的手……”馬國才看沈時年打了十幾拳,錢衛國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連忙阻攔道,為了這種人把自己搭進去,犯不著。沈時年停了一下,還想說話,這時候,院門被砰地一聲撞開了,十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衝了進來,跑到錢衛國面前,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道:“錢衛國,你涉嫌貪、汙、受、賄,迫害知識分子,已經被逮、捕了。”帶頭的公安看了沈時年一眼,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錢衛國強佔我家房子,我找他理論,他還拒絕搬出去。”沈時年連個眼神都沒落在錢衛國的身上。公安冷笑一聲,上頭正愁抓不到錢衛國的罪名,這不正好送上門了,這強佔軍人的房子可是大罪,立馬道:“好的,這個情節非常惡劣,我們一定會對錢衛國從嚴處理的。”“這是我的房子!”錢衛國一聽急了,這罪名是隨便按上的?“錢衛國,上個月檔案已經下來了,你的所有非、法財產全部充公,你哪來的房子?要是你隱瞞了財產沒有上交,那可是罪加一等的。”公安厲聲道。錢衛國一聽這話,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說不出話來了,連抓人的公安都對他這樣疾言厲色,只怕這回真的是凶多吉少。錢衛國被沈時年打了十幾拳,幾乎是被公安拖著走出了巷子,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他一抬頭,正好看見姜媛媛從一輛汽車上下來,車上的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腰,惹得她發出一陣嬌笑。這時候錢衛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就說他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為什麼公安又突然來抓他,原來是姜媛媛有了新的姘、頭,急著讓他坐牢好找下家!“賤人!是你害我!”錢衛國目眥盡裂,掙扎著想要衝過去打姜媛媛。姜媛媛先是嚇了一跳,看見錢衛國身後的公安,臉上又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慢慢走過來道:“衛國,你說什麼呢?你自己在革委會得罪了人,和我有什麼關係?”走到錢衛國身邊的時候,她壓低聲音道:“你也別怨我,誰叫你是個沒用的窩囊廢呢,我想要過好日子有什麼錯?嘉宇和嘉菡你放心,我已經給他們找了個有權有勢的新爸爸,他們以後還是能快快樂樂長大的。”哪個男人能忍得了自己頭上戴綠帽子,自己的兒子女兒以後還要叫別人爸爸,錢衛國真是氣的肝都疼了,咬牙切齒道:“□□,姜媛媛你這個女表子,當初是你自己張開腿要和我睡的……”姜媛媛看了看周圍,難堪的皺了皺眉,眼底滿是厭惡道:“別說的那麼難聽嗎?錢衛國,要是你不好色,你會爬上我的床?當初沈怡婷多漂亮啊,你還貪心不足,怨得了誰?”這話可戳了錢衛國的氣管子,他剛剛被沈時年打的狠了,這會被一氣,頓時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一軟,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