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第1/2頁)
魏叢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一個“好”,讓我慢慢癒合的心有一次龜裂,我怔怔的看著他,趙珏忍著痛緊蹙著眉。我說,如果你愛我,就不要讓我傷心難過,別丟下我,求求你了,趙珏,堅持下去。 我以前常會做夢,大都不是什麼好夢,光怪陸離亂七八糟的夢,那些是像被人狠狠打碎的美好,把玻璃渣子碾碎扎進我的腦子裡。疼的的要命,讓人不得安生。就像此刻,我感覺自己像是被置在刀尖之上,渾身都在疼。我醒不來,腦袋裡只有一遍遍重複播放著趙珏出事時的畫面,傾倒的樓層,鋪天蓋地落下的玻璃碎片,捲起的塵煙與血肉一塊,被掩埋被覆蓋。我們相互依偎交疊,兩具身體彷彿成了一具,不知過了多久,四肢都似乎成了擺設,一塊朽木,我叫著趙珏的名字,已經不是什麼撕心裂肺的喊聲,只是虛弱的微薄的囈語。他沒有回應我,他的血好想流乾枯涸,我的淚腺也成了貧瘠乾旱,我流不出眼淚,艱難分泌著唾沫,發出嘶啞的嗚咽。我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許許多多的事,在我眼前掠過,像是死前的走馬燈,浮光掠影,最後都成了一團空。趙珏會死嗎?我這樣問著自己,沒有答案,也不敢去猜想答案。最後,我們還是被翻找被救出,壓在身上的人被拉開,我的身體落入擔架。我聽到有人在說話,我想拉住什麼,卻只堪堪擦過趙珏微涼的手。我沒有抓住他,他從我身邊離開了,等我醒來,是在兩天後,颱風席捲了整個灰洲島,刮沒了港口的各種設施,整個小島除了等待救援,沒有其他辦法。而我和趙珏,則被安置在灰洲島的衛生診所裡,由不太專業的衛生老師所照料。李老師過來看過我們,他向我們表示感激,他說,他當時在大禮堂裡,吊頂燈掉下來,是趙珏及時推開了他,如若不然,他當時早就死了。我當然知道,是趙珏救了他,如果他不去救他,不回去,他就不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我心裡對李老師有些怨煩,他為什麼那麼冥頑不靈,為什麼那麼固執,為什麼不和我們在臺風前離開,為什麼偏偏要在學校裡,那麼多為什麼,可因為他是師長,他是長輩,我不能造次。我沉默著,不願理會他,他又說了幾句話,便被人攙扶著離開了。我像是又陷入了一片沼澤內,趙珏受了很重的傷,可這小島醫療設施實在簡陋,他的斷腿被固定著,只是被放置在那裡,不敢去過問,而他肩胛骨上的鋼板雖被取出,可竟然有發炎的趨勢。這兩日,他開始發燒,昏睡中胡亂囈語,他醒不過來,我沒法叫醒他。救援的人還未到來,我時不時地就去詢問,卻聽說是附近的幾個島都有房屋崩塌,而且在別處竟然還有海嘯。而灰洲島的災情是最輕的,著重避輕的道理我懂,可趙珏卻等不了啊。從我醒來後,我便覺得自己像是飄在一處冰川下,頭頂之上是無法衝破的冰刃桎梏,四周又是寒冷的泛著藍色幽暗光芒的海水,了無希望,只有一片無助。我該怎麼辦?我揪著自己的心口,我低著頭,乾澀的眼眶生疼。趙珏陷在雪白裡,一動不動,身上是淡淡的藥味和血腥味,他的臉那麼白,那麼憔悴,鼻樑眼窩嘴唇每一處都似乎在逐漸消淡,就連他手臂上的紋身都黯淡了一半。我惶恐的看著他,有一種他要永遠離開我的錯覺。不能這麼下去了。腦袋裡的警鐘敲響,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那個時候是在想些什麼,我只是覺得依照趙珏的狀況是等不到救援隊來帶我們出去醫治了,我想救趙珏。而當時,我唯一想到的人,只有……林朝堂。他管理著龐大的林氏,他能從地球另一端找到我和林展,他必然是能來就趙珏的。可我該怎麼去說?又用什麼立場去求?他同我分手,說以後再也不見,讓我好自為之。那是訣別的話,也是心死的話。我傷害了他,而現在又要再傷害他一次。我捏著手機,靠在角落裡,後背貼著牆壁。我低頭,用手指扣著牆壁上易剝的塗料,在幾個輪迴的沉默之後,我按下了林朝堂的號碼,他的私人號碼。號碼輸入,撥出去,幾聲緩慢勻速的間隔音,電話接通,有人說話,不是林朝堂的聲音。我的掌心出汗了,冷汗黏溼在手機背面,我嚥著口水,急迫道,林朝堂在嗎,我找他有急事。你是誰?我……我是徐立然,我是他的……我的話還未說完,對方便說,林總去開會了,有什麼事請留言,我稍後告訴他。不行,來不及了,求求你,現在就讓他聽,好不好,求求你。我快要哭出來了,我對著電話裡的陌生人嘶啞著嗓子喊著,那人明顯是嚇了一跳,他頓了頓,語氣放緩道,好的,你稍等一下。間隔半分鐘,我有在數,我的手指在牆面上敲打了三十下,電話再次被接起,這次是林朝堂的聲音。立然?他穩穩的聲音響起,和從前一樣,不知為何,我鼻尖一酸,竟然就這麼哭了出來。我對林朝堂哭著說,救救我們。不是我,是我們。我當時的語言組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