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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著我的手,帶我走入林家那如廊坊別院一般的宅子。 應該是來晚了。我跟在林朝堂身後,先是進入前面的院子,穿過羊腸小道,便是寬闊的門庭,有人走來,先是叫了一聲少爺,像是古代那種達官貴人的叫法,然後看向我,林朝堂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對來人說,李叔,這是徐立然,我的男朋友。被稱為李叔的人愣了愣,隨即面向我,喊了一聲,徐先生。我有些無措,被這麼喊著,實在是不適應,下意識的看向林朝堂,他則輕輕捏了一下我的肩膀,對我說,不用緊張。我不可能不緊張的,走進大廳,光是看到一圈子的人,我便腿腳發軟,我緊攥著林朝堂的手,掌心都沁出了汗。林朝堂帶我坐下,桌上的人都朝我看來,林朝堂先是介紹,他的父母朝我微笑寒暄,還有幾個姑嫂叔父和表姐弟,大家都新奇的打量著我,有個小姑娘指著林朝堂笑著說,這還是大哥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長得可真好看。我紅著臉,捧著水杯不停喝水,林朝堂的手覆在我的後背,若有若無安撫著。好在他的家人對我的關注未持續多久,便各自攀談起了別的事情,我只默默吃著轉到眼前的菜就行。我聽到旁邊剛才還打趣我的小姑娘突然說道,咦?怎麼今天小展沒來?小展他生病了,闌尾炎,做了個小手術,在醫院裡呆了都有一星期了,剛出院,我讓他待在家裡好好休息。說話的是個年紀稍長一些的中年人,他吃了幾口菜,又看向林朝堂的父親,他道,我待會還得回公司一趟,就先不吃了。大過年的,還得去公司?是啊,業務忙,有個專案要談,林展又指望不上的。我聽著他們對話,心裡頭不知為何有些悶,那應該就是林展的父親,把林展丟在國外數年,等繼母去世後,才把他放回來的父親。我盯著湯碗,心裡唏噓,不知不覺,腦袋裡又浮現出那日在醫院裡的場景,我打了林展一巴掌,那輕飄飄的劃過下顎的力道,就像是斷刃撕開了絹帛,把我對他的情愫通通轉為了厭煩惱怒。我氣憤他不理解我,惱怒他不合時宜的真相,可林展到底有什麼錯?錯的人,借題發揮洩憤的是我啊。此時此刻再次從旁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我隱生愧疚。這時,一個湯糰由勺子中落下,滾在我的湯碗裡,我一愣,掀開眼皮,便看到林朝堂溫溫潤潤的笑,他小聲道,過年吃湯圓,團團圓圓。我抿著嘴,回了神,用筷子去戳了一下,雪白的糯米皮凹陷下去,我問他,這是什麼餡的啊?林朝堂說,你吃了就知道了,每個餡都不一樣。我還挺怕吃到什麼奇怪的口味,便用湯勺拾起,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沒吃到餡,又咬了一口,眉毛眼睛都皺在了一起,林朝堂好奇的看著,我癟著嘴,把咬在牙齒裡的硬幣吐出來,我欲哭無淚看著他,說,怎麼還有一塊錢?林朝堂笑了,我用手去戳他的腰。我們這的動靜擾到了旁邊,小姑娘湊過來,一雙眼亮晶晶的,她問,哥,你們在說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林朝堂捋著我的肩膀,他攤開掌心,把那塊硬幣亮了出來,他說,立然吃到硬幣了。那是好事啊,新年肯定福星高照,會旺的。不知是誰說的一句,大家便連連附和,眾人目光又都瞧了過來,打量著我。我耳垂髮燙通紅,下意識的想要喝水,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嘴裡灌,剛喝下去便覺得不對,擰著眉把杯子放下,林朝堂好笑的看著我,指著那杯子,他說,這是我的杯子,裡頭是酒。這酒和我喝的檸檬水一個色,怎麼能瞧得出分辨,我那臉就更紅了。晚飯吃的不緊不慢,足足磨了兩個多小時,我紅著臉靠在椅子上,也不知剛才那一口酒的緣故,臉上的熱度一直都沒消退,頭頂上的大燈照的人都有了重影,林朝堂側頭看我那呆鈍的樣子,便輕聲問,是不是累了?他在桌子底下輕輕攥著我的手,我用指甲輕輕颳了一下他的掌心,打了個一個“√”。幾分鐘後,林朝堂把杯子裡最後一點酒喝完,他讓李叔給他準備車。朝堂怎麼早就走?喝了酒就在家裡住下吧。說話的是林朝堂的母親,我悄悄看去,對方竟然是直直朝我看著,我一愣,連忙低下頭。林朝堂則說,不了,回去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處理,改天沒事了,我帶立然到媽你這裡來。他這般說著,林母便不在說話,我能感覺到氣氛有些冷淡下去,卻不知是為什麼這樣。很快,李叔備好了車,我與林朝堂一同與他們告別,那小姑娘在湊到我面前來,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對我說,我好像在網上看到過你。我一愣,瞧著小姑娘笑盈盈的臉,我的後脊有些發涼,我下意識便與之前那些如洪水猛獸的記者掛鉤,往後退了一步,我對她說,你應該是看錯了吧,我是大眾臉。哈哈,你是大眾臉?你長得那麼好看,我看一眼就會記得了。小姑娘皺著眉,似乎是真的在很認真的思索,就在這時,林朝堂拂開了她,他不溫不淡道,媛媛,你在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