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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謝夕澤又做起了噩夢,靠在床頭休息的宋冽察覺到,拉開燈,試圖慢慢叫醒陷在噩夢裡的人。謝夕澤夢到了他爸和他媽媽,兩個人來見他一面,說要接他奶奶過去,讓他好好生活,他眼睜睜的看著爸媽帶著奶奶越走越遠,自己也要跟過去卻怎麼也追不上。謝夕澤手腳胡亂掙扎,宋冽穩穩壓制著,耐心又擔心的一遍遍低聲叫他的名字。他燒得暈暈乎乎,臉上爬滿淚水,宋冽看得心疼,低下頭,用舌尖沿著眼瞼一點點舔乾淨,“不哭。”謝夕澤醒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氣,手腳得到解放後,整個人虛軟在床裡,而夢中真實的場景卻讓他的精神一直繃得很緊。他說:“宋冽,現在幾點了……”宋冽看了眼手機,“不到四點半。”謝夕澤果斷起身下床,宋冽問他要去哪裡。“我去看看奶奶。”他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宋冽拉著他,“再等一個小時好不好,奶奶這時候沒睡醒。”今晚折騰一宿,謝夕澤都沒能睡著。宋冽記得桂花奶奶是在謝夕澤生日過後的 謝家一下子發生了兩件大事,桂花奶奶的離世,需要有人為她操辦喪事,眼前的情況根本沒辦法撇開老人的遺體走開,而在這樣關鍵的節骨眼上,謝夕澤起了高燒,宋冽給他餵過藥,人還沒躺兩分鐘,就哭得滿臉淚水的叫奶奶。謝夕澤估計也不明白自己怎麼變得如此脆弱,他哭得懵懵懂懂,沒有大叫大鬧,就這麼時不時抽一下的哭泣,像只受了傷把爪子收起來的貓,反而更讓人覺得他很可憐。司機看得出謝夕澤對他們老闆有多重要,自作主張的說:“老闆,這邊的事交給我。”宋冽摸了摸謝夕澤滾燙的頭,沒怎麼猶豫,抱起人往外走。“不,我不出去。”謝夕澤扯著乾澀的嗓子,手腳蹬著推著,亂動時揪到了宋冽的頭髮,“我哪裡都不去,我要送奶奶離開,不走,不走嗚。”宋冽胡亂親親他的眉眼,輕輕地拍撫他的肩背,“澤寶乖,奶奶的事有人操辦,你先去醫院看看,等燒退了再回來送她好不好。”“不好。”謝夕澤斬釘截鐵地看著宋冽說,眼神充滿哀求,“就這一次,如果我撐不住了你再送我去醫院,我求你,求你了。”他剛擦乾淨的淚水說完又不爭氣地流下,眼睛紅腫,使勁地睜開一條縫。“宋冽,我求求你……”宋冽猛地收攏手臂抱緊人,哪裡捨得男孩放下這樣的姿態求他,他緩了緩氣,沒再把人抱出去,兩人回了屋裡,他說:“三餐得按時吃藥,累了就躺下休息,撐不住要告訴我。”不管他說什麼,謝夕澤都點頭,其實他哪有宋冽想得那麼脆弱呢,尤其是面臨這樣的緊要關頭,越是生病的人身體就越湧出一股堅強不催的力量,他渾身燒熱,精神卻突然很足,跟在宋冽身邊一起幫忙準備桂花奶奶的後事。宋冽俯下頭看著小男子漢一樣的人,抱了抱他的腦袋,接著讓司機打電話聯絡人,桂花奶奶的葬禮按照地方習俗辦,該有的一樣不落,風風光光的送她離開。他知道這天終究會來臨,可看到懷裡的人明明難受得不行,卻還要挺直腰身撐下去,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心疼了,既想要謝夕澤堅強一點,也想讓他脆弱點,他一手照顧大的孩子,怎麼捨得。桂花奶奶年過七十,無病無災的離開,走的是喜喪,按照當地風俗,要擺宴的。司機聯絡好了法師,當天下午,法師就帶著人趕過來了,夜裡嗩吶聲吹個不停,燒香做法超度,謝夕澤就在靈堂裡守夜,起先他還跪著,宋冽看不下去,給他搬了張矮凳子,謝夕澤不坐,宋冽硬是把人抱起放到板凳上坐好,才出去做事。等時間晚了一點,凌晨兩三點,謝夕澤仍安安靜靜地坐在靈堂前,眯著腫起來的眼睛,姿勢沒有變過。“小澤。”謝夕澤眼皮抬起,沒應。宋冽在他面前蹲下,溫聲溫語地哄他,“睡會兒好不好?”結果喊謝夕澤去睡也不睡,宋冽拿他沒轍,只能態度強硬點讓他眯幾分鐘,謝夕澤時間掐好了,說幾分鐘就幾分鐘,總能準時醒來。謝夕澤很乖的,除了沒有睡覺,藥按時吃,時不時喝兩口粥維持體力,或者在嘴裡含顆糖果,比起昨天他鎮定許多,一夜間長大了不少。喪禮持續了三天,整整三天,兩人都沒休息好,夜不能眠,謝夕澤的燒熱忽退忽不退,高燒低燒反覆發作,等送老人入了土,謝夕澤回家的中途,彎身躬在路邊吐了一場,肚子裡全是酸水藥水,他靠在宋冽懷裡虛弱得厲害,好像把奶奶送走後,那股氣就洩了,瘦得臉頰凹陷,眼睛又大又亮,卻沒什麼精神。宋冽心痛難忍,三十好幾的大男人,看到謝夕澤弄成這副樣子差點沒當場落淚,最後他把謝夕澤從山上一路揹回家,到了家後,謝夕澤繃了三天的精神和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剛躺在床裡沒多久,餵過藥,人就起不來了。宋冽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不敢多耽擱一分鐘,司機跟著他們三天沒能休息,他不好再讓司機接過去開車。宋冽抱起謝夕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