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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性格里所有矯情又不切實際的部分,以前那些人不在乎, 是懷著某種對小動物般的寵溺,把它們當作無傷大雅的壞毛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去縱容。可鍾巖把這些視作她身上的一部分, 就像每一隻蝴蝶翅膀上的專屬斑紋, 也許不那麼討喜, 卻令她閃亮獨特。所以他從不曾勉強包容, 只是平淡去接受。
所以她才會害怕,因為不想失去這樣的鐘巖。如果放任自己走進他的世界,那裡藏有一座她無法逾越的高山,可她是這麼自戀又嬌氣,遲早會因為無法忍受而陷入僵局。於是她小心地恪守著那條底線,為自己罩上厚厚的防禦罩。
可就在剛才那刻,他的唇壓上來的某個瞬間,那個她自以為堅硬的防護罩,突然變成最脆弱的肥皂泡,「砰」的一聲化作水氣在眼前炸開。
他舔她的那一下癢到心扉,可一點兒也不討厭,甚至喚醒某些隱秘的期盼,讓她幾乎難以動彈,寧願任他予取予求……
可鍾巖卻剋制地只親了那一下,然後呼吸退後一些,聲音裡藏著笑意問:「你幹嘛閉眼睛?」
齊悠悠想像他說這話的模樣,覺得一睜眼就會把自己投入更深的漩渦,垂下頭擠出聲音:「書裡說,被親的時候要閉上眼睛。」
他的笑容更深,再靠近些說:「你這樣,就是邀請我繼續吻你了?」
小公主立即把眼睛瞪得渾圓,彷彿受到驚嚇的貓頭鷹,豎起根本不存在的頸毛,警惕地盯著可能靠近的入侵者。
鍾巖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原本高挑起的眼角垂下來,然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居然又拿起那塊蘋果塔認真地吃起來。
齊悠悠怔怔坐在旁邊,雙手死死攪在一處,再用力就能擰出水來,可憋了半天還是隻敢問出一句:「你不是嫌酸嗎?」
鍾巖朝她瞥了眼,似乎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角說:「剛才加了糖,很甜。」
齊悠悠因這小動作流露出的性感想要原地爆炸,可又不滿他語氣裡的輕佻,終於帶著怨念大聲質問:「你剛才為什麼親我!」
鍾巖把盤子放下,抽出張紙抹了抹嘴,語氣依舊輕鬆:「你說是為什麼!」
齊悠悠又快被他逼哭了,指甲掐著掌心,努力忍住淚花說:「我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喜歡你。」
鍾巖轉過頭,用靜如深海的黑眸盯著她說出這句話,卻成功在齊悠悠四周掀起颶風,讓她連呼吸都快要停滯。
她不自覺攥住衣領,試圖緩解自心尖傳來的顫動,可那人略帶沙啞的嗓音還未停止,不依不饒地在不堪重負的心臟上繼續施壓:「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吃酸的,只是因為喜歡你,所以不想讓你失望。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想對你好,想親你,甚至……還想做很多別的事。」他笑得眼角眉梢全是溫柔,把小公主因緊張而發白的手指從衣領上拿下,再輕輕合在自己的掌心說:「不過你不用怕,也不用慌著回答我,我不想你因為任何壓力而接受我,我想要的,是一個真心喜歡我的女朋友。」
真心喜歡他的……女!朋!友!
直到齊悠悠稀里糊塗回到家,這些字眼還加大加粗的在腦子裡反福播放彈幕。
她在木然和困惑中洗完了澡,抱著膝蓋坐在自己的粉色公主床上,低頭用牙齒輕咬著袖子上的貓爪,再從頭倒帶今天聽到的所有話,然後才終於從迷夢中驚醒:鍾巖對她表白了!鍾巖對她表白了!!
她捂住臉仰面倒下去,指尖輕易摸出嘴角誇張的上翹弧度,微顫的小肩膀在真絲床單上滾來滾去,一顆心彷彿坐上天地間懸掛的花藤鞦韆,輕輕一盪,就能飄上雲端。
放任自己暗爽了好一陣子,齊悠悠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又冒出一大堆憂慮:他撩妹的手段這麼高超,是不是對很多人這麼表白過?還有那個他心裡的白月光怎麼辦呢?
於是小公主懷著悲喜交加的情緒,整個夜晚都在忐忑的煎熬中度過:到底該怎麼辦啊!如果太快答應他,會不會讓他覺得不稀罕了。可她真的好想答應,但是萬一結果不美好,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
直到窗外的天空被染上乳白色,小公主疲憊地躺在被蹭出無數褶皺的床單上,憤憤地用被子蓋住頭想:為什麼要讓她這樣的純情少女面對這樣的難題啊,救命!
接到莫銘羽的電話時,齊悠悠正掛著遮瑕都蓋不住的巨大黑眼圈,邁著行屍般的步伐走向烤箱,當她得知自己被通知參加下一場錄製時,驚訝卻又覺得鬆了口氣:幸好自己沒因為網上的風波就被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