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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巖終於大笑出聲,身體往旁邊一歪,抬起胳膊揉著眉心說:「別害怕,逗逗你而已。」
這沙發非常寬大,剛好能容得下兩個人並排躺下。齊悠悠捂著胸口,劫後餘生般大口喘著氣,隨後氣鼓鼓地控訴:「鍾巖你太過分了,我好心照顧你,你幹嘛嚇唬我!」
鍾巖用胳膊枕著頭,黑眸半開半闔,懶懶地說:「哦,你怎麼照顧我了?」
齊悠悠偏過頭,理直氣壯地盯著他:「我給你倒了杯水!」
以前爸爸每次喝多了,她也只是給他倒杯熱水,所以這就算是照顧了吧!
鍾巖突然側過身子對著她,長長的睫毛扇動,啞聲說:「我餓了。」
酒精薰染過的嗓子,能把最平常三個字說的無比曖昧。齊悠悠剛平息下的心臟又開始亂蹦,這才發現兩人用著同床共枕的姿勢,臉幾乎都要貼在一處……
她緊張地……打出個嗝,然後紅著臉捂住嘴,騰地站起邊跑邊說:「廚房裡還有……可麗餅,我給你拿過來吃。」
她沒好意思說那是自己吃剩的,拿刀把自己吃過的部分切下,然後在盤子裡加了些櫻桃醬,再淋上檸檬汁端過來。鍾巖剛靠在沙發上點起根煙,瞥了眼盤子裡以奶油層疊的薄餅,偏頭吐出口煙霧說:「你吃吧,我不愛吃甜的。」
齊悠悠卻執著地把盤子舉在他面前:「我知道,我加了檸檬汁,可以綜合甜味,也能幫助醒酒。」
她滿臉寫著認真,鍾巖不忍見她失望,於是把煙擱在一邊,接過盤子嘗了口,意外地發現味道居然還不錯。他的確是有點餓了,於是一口接著一口,吃得非常投入。
齊悠悠坐在旁邊,盯著他把一整盤可麗餅吃完,並未察覺自己完成了怎樣的壯舉。
周東遊在「舟」做西點師這些年,最為挫敗的事就是老闆從不吃他做的甜點,要知道他可是美食家到a市都要親自拜訪的人物,偏偏遇上個不懂欣賞甜食的糙漢老闆,實在是有些憋屈。如果周生知道,自己即將入門的弟子能讓鍾巖把整塊甜點吃光,只怕會對齊悠悠另眼相看。
當銀叉落入連餅渣都不剩瓷碟,齊悠悠露出老母親般的慈愛表情,親眼看著自己做的東西被吃光,真是一種無上的享受啊!
她剛要伸手去收桌子,鍾巖已經咬著煙把碟子舉起來:「我來洗吧。」他被照顧了一晚上,再讓小公主幫他洗碗,他可能會愧疚地睡不著覺。
清洗餐具加收拾廚房大約用了半個小時,時鐘已經快指向凌晨1點,可齊悠悠不知為何一點睏意都不剩,她裝作若無其事,在鍾巖身後轉來轉去,突然冒出一個困擾她許久的疑問:「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她就算再沒生活經驗,也知道不會有修車工能每天開著客人的車到處晃悠,雖然確認他就是「舟」的幕後老闆,可他也基本沒在餐廳呆過,那他平時究竟是做什麼的呢?
鍾巖懸在水池上的手甩了甩,然後隨意答了句:「救人的。」
齊悠悠怔怔地眨眼:「比如說……救我嗎?」
她腦海里浮突然現出鍾巖開著車四處搭救落難大小姐,然後把每個人帶到不同的公寓安置,咦,為什麼覺得怪怪的……
「不,你是單獨的。」
齊悠悠雖然聽不太明白,可還是覺得心情莫名轉好:單獨大概就是唯一、特別的意思吧。
鍾巖把廚房整理完,也覺得清醒了不少,轉身看到雲裡霧裡卻一臉傻笑的小公主,笑了笑說:「你困了嗎?不困就跟我來。」
齊悠悠當然不困,她攢足了刨根問底的精神,一路跟著他走進書房,眼看鐘巖拉開書桌旁的一個抽屜,從裡面取出本棕色外皮包裹的相簿。
然後他領著她坐回沙發,一張張替她講解:「這是12年在可可西里……13年在雅安……14年在尼泊爾……」那是他們每次搜救成功後的合影,從開始只有幾個人,到能夠排成兩列,天地間堆滿了斷壁殘垣,可他們卻是在笑,帶著能衝破天災的韌性與力度。
齊悠悠認真盯著那些邊緣都翹起淡黃的照片,不知為何鼻子有點發酸。那是她從未了解過的世界,每個人臉上都是灰撲撲的,衣服大多被磨得破舊不堪,根本難以稱得上體面,可那笑容卻令她心生嚮往,令她模糊地想起關於英雄的定義。
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就是真正的英雄。
她幾乎是敬仰地望著旁邊那人:「這就是你做的事嗎?」
鍾巖低頭笑出,因她眼裡綻出的光亮感到虛榮感十足,手指無意識地往下翻了頁,突然聽見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