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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悠悠一頁頁不停往下翻,從各種報導到評論,手指都有點發酸,可看見網上的輿論被引導,一片鋪天蓋地的罵聲,心裡難受的要命,然後終於搜到對鍾巖最新的採訪,他堅決否認這些控訴,並稱會公開帳目,可記者依舊不斷逼問,句句都刻薄尖銳。報導的最後配了張圖片,他一個人孤獨地站在人群背後抽菸,一向挺拔的身軀看起來疲憊不堪。
齊悠悠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那是他為之奉獻終生的事業,現在卻受到這樣的汙衊,她沒法想像他會有多難過,連忙用手背揉著眼睛,去撥通鍾巖的電話,誰知一直都處於佔線中。
她越發心慌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繼續撥號,這時卻收到他發來的資訊:「我明天就回來,別怕。」
正文 40|相守日常之三
樹尖上的黃葉被風吹得顫顫晃蕩, 不過十月已經有了初冬的跡象。齊悠悠攏緊風衣的衣領,抱著胳膊仰頭望了眼淡青色的天空,撇撇嘴壓下心頭的蕭瑟。
早晨8點,「舟」還沒開始營業, 她渾渾噩噩走到自己的櫃子前面, 取出掛在裡面的那件定製的廚師服,手指從衣釦的碎鑽上滑過去, 也不知道鍾巖說的今天回,到底是什麼時候。
昨晚他曾經回過來一個電話, 語速很急, 只顧著安撫她, 讓她千萬別擔心, 旁邊好像很多人在說話, 七嘴八舌商量著什麼,她捋了把被枕頭壓住的頭髮, 這晚上積了一肚子話想告訴他, 最後卻只說了一句:「那我等著你, 不管怎麼樣都等著你。」
這一天過得和其他日子沒什麼兩樣,服務生進進出出地忙碌, 周東遊依舊嚴格而挑剔,甚至那桌來經常吃下午茶的貴婦們也是一樣難纏,可齊悠悠從未像現在這麼心神不寧過,脖子像被什麼掐著,一口氣就卡在狹窄的氣管裡艱難上下, 堵得心臟都微微發痛。
烤爐裡的蛋糕胚膨脹成形,齊悠悠憋得難受,取下手套往窗邊走,第30次掏出手機看,沒有電話,沒有微信,他到底什麼時候回呢。
剛沮喪地抬起頭,就看見兩個年輕服務生站在通道的那一頭,額頭都快挨在一處,四隻眼睛全盯著中間那隻手機的螢幕,嘴裡還在議論著什麼,再走近幾步,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名字。
齊悠悠有點奇怪,手往其中一人肩膀上拍,問:「你們在看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隻的腦袋就這麼慌亂地撞在一處,其中一個圓臉服務生手摸著額頭,滿臉驚恐地說:「沒……沒看什麼呢。」
齊悠悠懷疑地挑起眉,毫不猶豫奪過那支手機,還沒暗下去的螢幕上是飛鷹事件的最新熱點:媒體挖出鍾巖為她拉票的影片,然後順藤翻出齊家的黑歷史,分析他挪用飛鷹的贊助是用來給女朋友揮霍。
委屈、憤怒、心酸……小公主從沒像現在這麼想哭過,圓臉服務生見她癟起嘴,大眼裡已經有水跡晃蕩,苦著臉說:「悠悠你別難過啊,周姐說了千萬不能讓你知道,我們正想辦法去幫你說話呢,這些都是亂寫的,不會有多少人信的。」
齊悠悠眨著眼努力扯出個笑容,示意她們自己沒有太在意,然後轉身快步往回走,直到拐到某個僻靜的角落,才抱著腿坐在臺階上,小臉埋進膝蓋輕聲啜泣:所以,這次是她連累他了嗎?
直到把自己收拾好回到操作檯,小公主始終垂著頭,拖著行屍走肉般的步伐在後廚遊蕩,直到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灰白的景物瞬間上了釉色,接通後果然聽見自己想念一天一晚的聲音說:「我回來了,在家等你。」
當齊悠悠用微微發抖的手捏著鑰匙開啟門時,鍾巖正勾腰看著鍋裡的泡麵煮好沒,然後背後就被人狠狠撞上來,細白的胳膊纏在腰上捨不得鬆手,她的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背,緊到他能感覺到她眼裡湧出的某種冰涼。
鍾巖莫名覺得鼻子發酸,他關了火,轉身把她帶進懷裡,又在那柔順發間狠狠吸了口說:「別怕,我這不是回來了。」
小公主瞥了眼爐子上的那鍋東西,吸了吸鼻子說:「你還沒吃飯嗎?光吃泡麵怎麼行,你去休息,我給你做吃的。」
鍾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別,你就陪我吃麵吧。」
當湯汁滿滿的瓷碗見了底,鍾巖滿足地往後一靠,看著小公主忙活著要去洗碗,連忙拉住她的手說:「先別管了,我很累,你陪陪我。」
於是小公主乖順地鑽進他的胳膊,頭靠在他胸前輕聲問:「你現在怎麼樣,想做什麼呢?」
鍾巖輕輕吐出口氣,聲音有些沙啞:「沒什麼,就是累,想好好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