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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螢幕息滅,許久不見再次亮起,俞澄閉上眼睛將腦袋耷拉下去,肩膀也放鬆下來。
只是,明明應該鬆一口氣,她卻感到無比失落與後悔。這種感覺就好像被人從心臟上剜去一塊肉,留下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盯著漆黑一片的螢幕,發瘋一般抄起手機,用力長按下鎖屏鍵,將手機關機。
一向不喜歡的冷處理,在眼下看來,卻是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式。
窗外本就灰濛濛的天徹底黑下來,俞澄這才驚覺,她已經維持著一個姿勢在這裡坐了許久。
伸手摸了摸已經癟下去的肚子,儘管最近的一餐是在早上,她依舊沒什麼餓的感覺。
屋子裡很黑,俞澄正要站起身摸黑去開燈,一陣敲門聲響起。
趙蕾小心翼翼的,帶著試探性的詢問傳來:「澄澄?吃飯了。」
俞澄垂下眼簾,在黑暗中一步步往門口的方向挪步。
這短短的一段距離,她沉默著,卻讓趙蕾慌了神,更加用力拍了兩下門,語氣緊張地喊道:「澄澄?澄澄!你……」
話沒說完,俞澄已經先一步將門拉開。
四目相對,趙蕾當即頓住,抿了抿嘴唇,輕咳一聲解釋道:「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怎麼不開燈?」
「沒事,開燈太亮了。」
言罷,俞澄轉身走進衛生間洗手。
一家三口圍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誰也沒動筷子。
俞立民將手上夾著的煙掐掉,沉著嗓子說:「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俞澄始終耷拉著眼皮,視線落在自己碗裡的米飯上,只夾距離自己最近的一盤菜吃。
晚飯過後,俞澄剛要回房間,就被俞立民喊住。
「小澄,你過來一下,我和你媽想跟你商量一下。」
聞言,原本背對著他們的俞澄足尖一頓,轉過身走了兩步,坐在沙發上,平靜地望著他們:「商量什麼?」
俞立民伸手給自己點了支煙,猛抽兩口,說:「今天下午的事,我知道你很生氣,也確實應該追究責任。」
他這句話說完,俞澄臉上的表情微微鬆動,嘴巴無聲張合兩下,正想說話,又聽見俞立民話鋒一轉:「但是,咱們也得考慮一下現在的情況。一方面,你還在上學,我和你媽還在外邊工作,如果真的鬧大了,以後他徹底纏上你怎麼辦?」
「另一方面,就是你奶奶。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上回聽到你叔…立偉被抓進局子的事就生了一場大病,如果再把這事捅出來,她的身體肯定撐不住。」
俞立民一直觀察著俞澄臉上的表情,謹慎措辭道:「所以,我就想著,先不計較這個事了,好不好?今天下午在樓道里,我已經教訓過他倆了,他們也跟我保證過不會再騷擾你,以後…」
從他說要考慮現在的情況開始,俞澄看向俞立民的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這會是一個父親說出來的話。
不相信,這是一個父親,在知道自己的女兒遭遇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性騷擾,又差點被強行侵犯後,想出來的所謂的最佳對策。
俞澄不禁冷笑一聲,遽然站起身,低垂著眼眸,看向坐著的兩個人。她稍稍偏頭,低啞著嗓子,朝坐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女人問:「媽,你呢?你也是這麼想的?」
她的目光中還殘留最後一絲希冀,看向趙蕾的眼睛滿是祈求。
只可惜…
「澄澄…」趙蕾目光躲閃,慌忙站起身想要走過來拉她,被俞澄躲開,「你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確實…」
「不用說了。」
俞澄此刻突然冷靜下來。她深呼吸幾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頭,指尖恰巧壓進處理好沒多久的傷口裡。俞澄就像是被截斷痛覺神經一般,對此毫無反應。
她側過臉面向俞立民,不緊不慢道:「所以,你是選擇了他,對嗎?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嗎?」
「小澄……」
「那就按你們說的辦吧。」
話音一落,俞澄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客廳裡,俞立民和趙蕾相顧無言,同時嘆了口氣。
趙蕾:「我就說這樣澄澄肯定生氣。」
俞立民:「那還能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我媽還活著呢,讓我去警察局告我的親弟弟?讓街坊鄰居笑話,每天在背後戳脊梁骨?」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蕾深深吐出一口氣,不再多言。
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