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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在容國公夫人那裡。”
隔壁偏殿裡的謝宜笑垂下眼簾。
一旁的容國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問她:“可是後悔了?”
問的便是當時謝宜笑憂心江氏擔心受怕,將自己的訊息告訴江氏的事情。
這也是容國公夫人和容辭得知事情和長寧侯府的姑娘有關,卻沒有再考慮將謝宜笑的訊息告訴江氏的緣由。
怕的就是輕輕地放下,更嚴重一些,連查都不往下查,就將事情過去了。
而謝宜笑,受了這樣的罪,險些丟了性命,卻不能討一個公道。
謝宜笑搖搖頭:“不悔。”
她大約是能明白老太太的心,老太太疼她的心不假,也全心全意地為她謀劃,從小教導她為人處世,為她攢嫁妝,為她謀親事,也想為她鋪平這一生的道路,讓她一生順遂無憂。
可這樣的老太太,卻也是書中為了家族、為了兒孫一頭撞死在門前的一個人啊。
老太太疼她,卻也是疼她自己的兒孫,也在意長寧侯府,不能說老太太為了她,其他人就不重要了,就不管了。
若是她真的出了事,老太太可能會讓顧漪給她償命,可她既然安全,老太太就開始思考別的事情了。
而這個時候,顧漪確實不能再出事。
也不是說老太太又多在乎顧漪,只是如今府上的幾個姑娘,先是謝宜笑病重,一直不好,而如今顧幽逃婚,因為要換新娘,府上又傳出了顧幽也得了重病的訊息。
到了顧漪這裡,難道又是一個重病?
這外面的人就嘀咕了,你們長寧侯府是怎麼回事?
是招惹了什麼髒東西,還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才幾個姑娘,怎麼一個個地出事。
流言蜚語,烏煙瘴氣,是帝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
這些東西,看著不算什麼,但是真的論起來,會損壞長寧侯府的顏面,影響家中兒郎的仕途,甚至影響府中姑娘兒郎的嫁娶。
所以顧漪不能死,甚至在外人面前,她得是個正常的。
但是,懲罰肯定會有,禁足,跪祠堂,抄佛經,甚至讓嬤嬤教她做人,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最嚴重的結果,她也可能會被隨便挑一個親事嫁出去,嫁得遠遠的,一輩子都回不來,此後是生是死,長寧侯府都不會管。
另一個,顧漪也是長寧侯府的血脈,老太太看重家族,她拜的是顧家的祖先,做不出這種弄死顧家血脈的事情,怕是日後下到底下無顏面對祖先。
所以,顧家的血脈她還是會保一保,不能讓她死了。
“我自知,外祖母是在乎我的,而我卻也不是她的全部,若是我出事,她必定會為了報仇,可若是我無事,她要思考的還有別的東西。”
“這也是正常的事情,不過我問心無愧,如此便好。”
若是由著江氏為她擔驚受怕,她心中難安。
容國公夫人道:“你能這樣想,也是極好的。”
“這人生在世,一個人對你有七分好,已經算是不錯了,她總不會把所有的都給了你,眼裡心裡只有你一個,她還有自己,有兒孫,有家族。”
“你啊,最多就是比較重要的一個,你可以是她手心,可是她還有手背呢,甚至手指上也還有肉呢,附骨血肉,難道就能颳了?”
謝宜笑聞言笑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的,她也將自己的位置看得明白。
容國公夫人拍拍她的手:“走,我也帶你去見見他們去。”
謝宜笑應了一聲是,然後任由她拉著手往外面走去,有婢女開了門,簇擁著她們出門,轉身往中間的大殿走去。
此時在殿中,謝夫人仍在和江氏爭論此事:“便是宜笑如今安全,可是她遭了這樣的災難,總不能這樣輕飄飄地過去了。”
江氏道:“此事我也並沒有說過去了,但是阿漪是顧家的子嗣,處死是萬萬不可的,不過她既然做下這樣的錯事,懲戒自然也是有的。”
謝夫人又問:“那是什麼樣的懲戒?”
這個時候容國公夫人也走到了門口,聞言也道:“我也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懲戒?”
“容國公夫人。”
“宜笑。”
“姑娘。”
殿內的人見是容國公夫人和謝宜笑到來,頓時是又驚又喜。
江氏動了動嘴唇,一時之間有眼淚就要掉下來了:“阿嬌。”
“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