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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團血紅靈光,停在瞿志面前三寸處。
詭異靈光迅速籠罩瞿志的臉,嚐到邪氣入體的極大痛苦,他的面龐開始扭曲,喉間發出的只有恐懼至極的嗬嗬聲響。
難以想象,世人眼中光風霽月的雲澤少君,竟會這種陰毒邪術。
容兆收手,瞿志已徹底癱軟地上,身體抖如糠篩,哭嚎哀求:“我幹!我這就去幹!求您饒我——”
“你只有三日時間,滾吧。”
從瞿志的宅邸出來,走過兩條小巷,便是繁華大街。
長街十里、明燈萬千,與方才截然不同的世界。
有人在河畔放天燈,笑聲隨風送來。
容兆駐足,抬目望向前方星火重重。
不期然地,想起和那個人的約定——待天恩祭那日一起放盞燈,天恩祭已然不遠,幻境種種卻已成空。
怔神間,身後妖僕小聲道:“公子,今日祈彼節,這裡舉辦燈會,許多人來這求姻緣,據說今夜走上前頭那烏雀橋,便能碰到有緣人。”
容兆眼中寂然:“修行之人,為何信這些?”
沒讓人跟隨,他獨自慢步走上橋頭。
繁燈與星月一同倒映前方水面,無邊風月、如織燈火中,有人自河畔暗巷走出,回眸間目光落向他。
凝眸對望,風聲懸耳。
四周鼓樂笙簫、流光溢彩,皆如幻影。
烏見滸飛身上橋,髮間銀帶隨風揚起,一如他肆意隨性。
笑聲盈於容兆耳畔:“雲澤少君,孤身駐足於此,是在等哪位有緣人?”
不及卿卿
烏見滸笑著,狹長眼眸裡滿是興味。
“一直站這裡做什麼?真約了人?”
他的語氣近似狎暱,容兆望向他來的方向,淡道:“看烏宗主約了何人。”
“你想知道,不如直接問我。”烏見滸說得似真似假。
容兆不動聲色地傳音侍從:“去查一查烏見滸方才從哪裡出來,可能見過什麼人。”
“容兆,自從出了幻境,你就沒給過我好臉色,”烏見滸如同抱怨,“夫妻一場,當真要做到這個地步?”
容兆沉目看他,片刻,他在烏見滸輕浮笑眼中上前一步,貼近過去,偏頭:“烏見滸,你想看我給你什麼好臉色,你敢對世人承認你我是結契道侶嗎?”
那條銀色髮帶在風中拂盪,輕滑過容兆的眼,他聽到烏見滸答:“為何不敢?”
“你這個灝瀾劍宗宗主的位置坐穩了嗎?”
烏見滸側頭,對上他眼底嘲弄,忽覺心癢難耐,想將人拉入懷,又生生按捺住——
他與容兆的關係,確實不便對人言。
宗門內那些老東西過分忌憚東大陸勢力,本就不喜他,若再加上一個容兆,只怕合起夥來也要將他從宗主之位上拉下。
“雲澤少君自己又如何?”
“不如何。”容兆淡定退開身。
烏見滸笑笑沒有說破,容兆的處境只會更尷尬,他那位師尊大約更不樂見他與灝瀾劍宗之人攪合在一塊,尤其是,與他這位灝瀾劍宗宗主攪合在一塊。
並非敢與不敢,應問想或不想。
於烏見滸於容兆,皆是。
夜風拂過,攪亂一腔心池。
橋上行人漸多,微妙綺思轉瞬無痕。
前方城樓上絢爛煙花升空,接二連三地綻開,如一個個繁華又旖旎的夢,在最盛大璀璨時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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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兆靜靜看著,斑駁光亮映進他漆黑眼瞳,沉入眼底。
煙花持續綻放,他轉身,先下了橋。
烏見滸回頭望去,依舊是和昨夜一樣的寂寂背影。
容兆沒有走遠,在街尾隨意撿了間樂坊進去。
很快有侍從上來稟報,河畔西邊那一片是普通民宅,居住在那頭的多是修為低下甚至沒有的平民:“但也有例外,羌邑大皇子的宅邸也在那邊。”
“大皇子?什麼人?”容兆問,昨夜的接風宴,似乎並未見到這號人物。
侍從道:“據說他生母出身卑賤,他自己也身無長物、天資不顯,不為蕭如奉所喜,在一眾皇子中很不起眼,不常在人前露臉。”
“你覺得烏見滸去見的人是他?”
“不好說,”侍從猜測道,“雖不起眼,畢竟是蕭如奉長子,總有用處。”
容兆思忖片刻,未再多問,揮手讓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