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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對容兆的猜忌尚不如現在,雖未將九蓮印直接交出,確實分了權給他這個大弟子。
過後再想收回卻不成,容兆將宗門諸事安排得井井有條,深得一眾長老們器重,便是他這個宗主亦不能不顧忌他人想法。
莫華真人不想交出九蓮印,除了無法再控制容兆,元巳仙宗例來預設持九蓮印者,為下一任宗主,這個人他寧願是蒼奇,而非容兆。
容兆卻寸步不讓,微微躬身抬手:“還請師尊行個方便。”
“你非要九蓮印不可?”
“請師尊成全。”容兆堅持。
莫華真人繃著臉心念幾轉,想到命在旦夕的奚彥,只能妥協:“等你找回東西再說。”
容兆朗聲:“多謝師尊。”
灝瀾劍宗。
烏見滸靠在座椅裡,耷著眼心神不屬。
談正事的場合,他卻提不起興致,無聊轉著手上扳指,想著容兆,想那個人這時在做什麼。
旁邊長老替他開口,與座上眾人道:“諸位都是南地大宗門的宗主,今日請諸位前來這裡,為的是共商設立南方盟之事……”
有人打斷他問:“既已有仙盟,我等再設立一個南方盟,是否多此一舉?”
長老道:“先前大比時,諸位也都看到了,東邊那些人向來看不上我等,他們在仙盟勢大,驕橫跋扈慣了,那夜隴川郡江上花船起火之事,若非沒有證據,怕是要栽到我們頭上,就連元巳仙宗那位少宗主在風月場所出了事,也敢找我灝瀾劍宗的麻煩,如此不將我等放在眼裡,只怕遲早有一日,三千年前的禍事又要重演。”
“那怎行!”立刻便有人道,“他們豈敢!”
“敢與敢不敢誰說得準,我等總得防範於未然。”
這點道理誰都懂,今日卻是第一回坐一起攤開來說。
三千年前的那場大戰,先挑起紛爭的是東邊那幾個大宗門,最後停戰和解、設立仙盟,佔了便宜的也是他們。
這幾千年來,南地各宗門一直處於被打壓的境況,若非有灝瀾劍宗這個天下劍宗之首強勢在前,他們這些人在仙盟中怕早已沒有了話語權。
“設立南方盟,不單是為與東邊那些人抗衡,他日戰事再起,我們南地宗門同氣連枝,方能有自保之力,”灝瀾劍宗的長老幽幽說道,“若不然,真到那一日,灝瀾劍宗只怕也自顧不暇。”
眾人議論紛紛,話匣子一開,便各自抱怨起往日所遇不平,言語間頗有同仇敵愾之勢。
有過激者更直言道:“那元巳仙宗裡的便沒一個好東西,他們少宗主出事實屬報應!昔日他們仗勢欺人時便該想到有今天,這算什麼,若有朝一日那莫華真人和他幾個弟子落在我手裡——”
“如何?”一直未作聲的烏見滸忽然抬眼,望向說話之人,神態疏懶如常,盯上人時眼裡卻帶了冷意。
對方一愣,支吾了一下咬牙道:“自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冤有頭債有主,”烏見滸涼聲道,“跟你有怨的是莫華真人,少往雲澤少君頭上算。”
其他人:“……”
且不說師徒一體,這位烏宗主突然為那雲澤少君說話,著實出人意料。
烏見滸卻只說了這一句,便又斂目,不再多言。
夜沉時分,喧囂散去,烏見滸拎著酒壺,獨自走上殿閣高處。
星輝燈火接天,卻難抵夜涼似水、闃寂無聲。
靠扶欄邊坐下,他倒了口酒進嘴裡,傳音出去。
“容兆,喝酒嗎?”
神識中響起那人帶笑嗓音,容兆回劍,劍意消弭於漫漫夜靄間。
他隨意挽著劍花,問:“烏宗主鎮日無所事事嗎?如此嗜酒成性?”
“怎會,”烏見滸有如嘆息,“良宵美景,若無酒,豈不浪費。”
“烏見滸,”容兆提醒他,“元巳仙宗與灝瀾劍宗遠隔萬里,縱是美景,也是天各一方。”
神識裡的聲音靜了一息,無奈道:“容兆,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
“你想聽什麼?”容兆於劍陣中翻飛,雲澤劍不斷刺出,變幻著劍勢,像那人就在眼前與自己對劍,動靜之間皆是劍道真意——是從前他們在那幻境中時共同參透的。
“你這會兒在做什麼?”烏見滸問。
“練劍,”容兆劍挑月華,“不比烏宗主,不敢倦怠。”
烏見滸笑了聲:“雲澤少君這般勤勉,叫人望塵莫及。”
“烏見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