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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是元巳仙宗最說一不二的宗主。只是臉上的神情愈少、人愈淡漠,時常默不作聲盯著誰時,一個眼神能便叫人不寒而慄。
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只有容兆自己知道,他心頭燒起的那把火早有滔天之勢。
那些焦躁不安、蠢蠢欲動的邪性時時侵擾著他的神思,即將壓制不住,這一次他也不想再壓制。
“今日門中有人結契,送了喜糖來。”
秋日午後,容兆如往常那樣靠坐拔步床邊,握著床上烏見滸的一隻手,與他閒聊:“我突然想起來,我們似乎還沒辦過正式的結契大典。幻境中那次不算,那時我們都用的別人的身份,過後倒是在鬼域裡跟你又拜過一次堂,不過那也不算。等你醒來,我們無論如何都得補辦一次大典。”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回答他的只有燭臺上噼啪炸響的火光。
他耷下眼靜默片刻,自嘲一笑,剝了顆糖扔進嘴裡,繼續與眼前之人絮語:“上次我說不喜歡吃糖,騙你的,不過這個喜糖沒你給的好吃。
“我昨日去後山溪邊看了看,那裡靈氣充裕,或許再過個兩年,桃露當真能釀出來,到那時我們再一起喝吧。”
“……早知道這樣,你又何必對我手軟,我們光明正大地打一場,分個最終勝負,贏了的那個去走通天成神路就是了,反正,最後總是要分開的。
“你是看不起我嗎?我不需要你讓著我,也不需要你這樣救我,我說的人各有命,你可以坦然接受,我也一樣。
“烏見滸,你要不要醒過來?六百年很短,你若是一直躺在這裡,我們連這六百年也沒有了。”
聲音漸低,沉在睡夢的人始終無知無覺。
無論他說什麼,亦或在神識中呼喚,曾經他覺得聒噪至極的人,都再不給他任何回應。
層層厚重的帷帳擋住了外頭每一縷拂進殿中的秋風,容兆卻在這樣的無聲闃寂裡,感受到了秋日寒潮的徹骨涼意,一顆心浸在其中浮浮沉沉,試圖掙扎,又一再被裹纏密實。
直至帷帳外傳來細微動靜,他側頭看去,是那隻靈貓自外鑽進來,蹲在腳踏下,灰瞳安靜看著他。
容兆與它對視,懷念的卻是另一雙同樣深灰色的眼眸,每每含笑凝視自己時,總讓他不自禁地墜入其中。
彷彿感知到他的情緒,靈貓低低嗚咽了一聲,容兆移開眼,不再看它。
那些翻湧的心緒,也重新歸於了沉寂。
少頃,有人來報,說蒼奇回了宗門,想求見他。
容兆正在幫烏見滸梳頭,半晌才出聲:“不見,沒有要事不必來這裡,讓他回去。”
帷帳外妖僕應聲退下。
旁的人或事帶不起容兆心頭丁點波瀾,他握著梳子,幫烏見滸將長髮理順,銀色髮帶纏上去,在肩側挽起。
做完這些他靜靜看著面前人沒有血色的臉,微涼掌心撫上,俯身,親吻上那雙始終緊閉的眼睛。
翌日,是元巳仙宗內部神恩大祭的日子,由宗主率眾於神恩宮祭祀師祖。
時辰尚未到,容兆在偏殿更衣,換上祭祀大袍,蒼奇再次來求見。
他眉心一蹙,有些不耐煩,允了人進來。
蒼奇進門,看到前方換上宗主大袍後,愈顯高不可攀的容兆,垂下眼,恭敬與他問候。
容兆問:“你特地回來宗門,是為了神恩大祭?”>br />
“……是。”
“你自己的公務更重要,非必要不必特地趕回來。”
“各宗各派都回去後,這段時日巡衛所中也無什麼大事,我便抽空回來了一趟。”蒼奇低聲解釋,他只為見容兆而來,但他大師兄,似乎並不想見他。
人已經回來,還有何好說的,容兆冷淡道:“既已回來便算了,祭祀快開始了,你也去做準備吧。”
蒼奇心有不甘,猶豫之後問了之前一直想問的事:“大師兄,上回我在神恩宮這裡為你求的護身靈牌,你有隨身戴著嗎?”
容兆的神情微微一滯,垂著頭的蒼奇並未注意到他眼中漸起的冷意。
告密之事是否當真與蒼奇有關,容兆並不確定,因為查不到實證,他也無心在這事上浪費心神,便暫且作罷。
但今日,他這個二師弟站在這裡,欲言又止問起自己有否戴他送的護身靈牌,容兆忽然就明白過來——
其實以前他就隱約察覺到蒼奇的心思,只是不在意,不放在心上,但沒想到蒼奇敢做到這一步。
至於所謂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