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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靈狐變作高大俊美的男子,此刻被他拽住手腕跪蹲在他身後,卻無偷襲被抓的狼狽,眼裡盛了笑,也在打量他。
含笑的目光落至容兆的唇,靈狐學著他說話的方式,開口:“多謝仙長助我。”
容兆從此留在了山間。
這隻靈狐雖化形晚,修行天賦卻格外優越,尤其於劍道之上,在容兆指點下輕易入了門,是唯一能跟上他的劍勢,直至與他打平手之人。
容兆苦心孤詣想自創一套劍法,卻總不盡如人意。靈狐演練著他的劍法,不流暢處便自行改了,容兆起初不在意,漸漸才發覺他改的地方,確是自己獨自一人難得突破的,改過之後,豁然開朗。
於是一人劍法改為了雙人合劍,他與靈狐每日在山中磨練劍法,心靈契合、情洽意篤,怡然自得。
從此山間不知歲月。
直至劍法圓滿,自腕間生出的紅線灼熱滾燙。
微風拂面,容兆睜開眼,怔神半晌,不知今夕何夕。
烏見滸拿了本書走過來,在書案另側盤腿坐下,看向他。
容兆還維持著側身一手支著額頭的姿勢,耷下的眼裡留有久睡後醒來的睏倦。
“醒了?”
被烏見滸的聲音喚回神思,容兆抬眼看向他,恍惚了片刻。
想起這裡是天音閣,他與烏見滸在此整理書典,他不知幾時睡著了,這會兒已是日暮時分。
烏見滸看著他:“你在發呆?”
“做了個夢……”
“什麼夢?”
隔著一張書案,容兆回視向烏見滸,對上那與夢裡一般無二的深灰眼瞳,雖樣貌並不相似,他卻無端覺得,夢裡人便是眼前人。
“夢到了一隻狐狸精。”容兆輕聲道。
烏見滸笑著:“是嗎?”
“嗯,”容兆憶著夢中種種,恍然似平靜心潮間投下一粒石子,盪開些許微波,“我與他一同練劍,共創劍法,同度山中悠長歲月。”
“後來呢?”
容兆微微搖頭,略有遺憾:“後來便醒了。”
烏見滸注視他的眼:“真喜歡狐狸精?”
容兆想了想,回答:“更喜歡你,你也是狐狸精。”
“變不成狐狸了。”烏見滸道。
“那也還是喜歡你。”容兆的聲音依舊很輕,但沒有猶豫。
這裡是天音閣第九層,唯一不對門中弟子開放的禁地。樓中寂靜,風過無聲,烏見滸卻聽到了容兆的話音落下時,自己心頭那一點微妙的顫響。
他眼底笑意愈深:“真的?”
“真的。”容兆重複。
烏見滸心滿意足,翻開手中書冊:“方才看到這本書上也有關於上神與通天神樹的記載,還挺有趣的,說給你聽聽。”
容兆只靜靜看著他,烏見滸將手裡的書又翻過一頁,道:“上神於人間結識道侶,因對方本為半妖,壽元有限,註定無可登天。他最終選擇留下,陪道侶白首入輪迴,寄期望於將來。通天神樹汲日月天地精華,十萬載方能凝結生命之力。他留給後人的是成神路,真正留給自己和道侶的,其實是神樹的生命之力。”
容兆的目光凝住,面前之人復又一笑:“挺感人的故事,上炁劍譜當年本也留在了天極峰的石碑中,他甚至算好了石碑現世的時間,可惜三千年前被宵小之人窺得先機,佔了劍譜,差點毀了上神當初這一番心血。”
容兆無言良久,一個夢、一個故事,彷彿在昭示著什麼。
他看向自己手腕隱現的紅線,本該在劍法徹底練成時才出現的東西,卻早已有之。
或許這道紅線天生就在這裡,在他們初接觸上炁劍法時,就已被喚醒。
“故事講完了,”書翻至最後一頁,烏見滸隨手擱下,“好聽嗎?”
容兆緩緩眨了下眼,點頭。
樓外傳來鐘聲,驚飛起懸停於窗邊的一隻蝴蝶,撲扇翅膀向前方嵐霞深處去。
鐘聲不絕,縈繞耳畔。
烏見滸拉過容兆右手,與他手腕交疊,兩道紅線緊貼,熱意流竄。
“容兆,夢只是夢,故事也已是前人之事,不必太在意。”
容兆看著烏見滸,施施笑起來。
確實,是或不是本不重要,何必深究。
他心頭一鬆:“回去吧。”
夏日總多雨,烏見滸撐起傘,與身側人並肩走于山道上,靜聽落雨聲。
他手中傘柄輕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