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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是麻煩。
若是可以,他甚至不願與這些人多說,煩人得很。
就他斂目的這麼片刻,先前出言那位卻忽而暴起,手中攻擊靈器甩出,竟是直衝烏見滸而去,轉瞬至他身前,陡然化作無數纏繞靈光的粗壯藤蔓,試圖將他絞入其中。
烏見滸反應也迅疾,立時拔劍,耀目劍光乍閃,劍意似狂浪,頃刻間反將對方的靈器攪成齏粉。
那臨滄宗宗主高喝著“果然是你”,飛身而上,第二次釋出攻擊。烏見滸提劍相迎,不再有意壓制修為,強悍劍意轟洩。
在場之人皆被這一變故驚住,元巳仙宗眾臉色已難看至極。
容兆沒有出手,他只是側過身,冷眼掃向自己身後眾人,最後落向那縮在人群之後,不掩得意色的辛孟身上——長老們顧及宗門聲譽,不會將烏見滸的身份到處宣揚,但這個人不同。
也罷。
臨滄宗那位被劍意掀下,落地時吐著血撐起身體,冷笑:“諸位都看到了,這人這一手劍法,只怕只有元巳仙宗的宗主能抵擋,他卻只是他們宗主的一個小小侍衛,爾等信嗎?”
譁聲四起。
“究竟怎麼回事?他是誰?!”有人厲聲詰問。
“烏宗主,你害慘了我們南地宗門,如今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嗎?!”
面對對方質問,落地祭臺廣場上的烏見滸偏了偏頭,索性除了障眼法,冷漠道:“是又如何?”
四下皆驚。
眾人瞠目結舌,立時便有人將質疑轉向容兆:“雲澤少君!你可知情?!”
“我看自然是知曉的,貼身侍衛,怎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好啊、好啊,原來當日那蕭氏之人所言果然不虛!你們將我等騙得好苦!”
“你二人果真有染!莫非還真是結契道侶不成?!”
那四個字一出,四周譁聲愈響,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蒼奇忽而出手,釋出攻擊向說話那人:“休要胡言!”
對方也不甘示弱,立刻反擊:“元巳仙宗莫不是還要包庇他們!?”
喧囂沸騰中,容兆微垂的眼眸如浸在風霜裡,在烏見滸望過來時目光停住。
他沒有出聲,須臾,卻倏爾笑了,眼中霜雪一併融化。
他亦飛身而上,落地烏見滸身前,視線交匯時轉過身,雲澤劍出鞘,劍指天下人,同樣是那句:“是又如何?”
劍法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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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張張極致震驚錯愕的臉,天恩祭臺前,他二人同立,與天下人為敵。
有一瞬間甚至無一人出聲,那些驚詫、質疑、憎惡、氣憤浮現在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上,近似滑稽。
空氣中凝結的情緒壓抑至臨界點,隨之爆發。
“雲澤少君你瘋了!你徹底瘋了!”
“你們、你們這兩個……無恥之徒!”
“我等都被他們耍了!從頭至尾都是他二人聯手,將天下人玩弄於股掌間!”
那些叫囂討伐聲忽遠忽近,容兆一句沒有辯駁,任憑他們說。
先前就已生出的厭煩此刻更甚,落在他眼裡便只剩冷眼旁觀的漠然,像這些人的議論紛紛皆與他無關。本來也是,他與烏見滸之間的關係,本是他二人的私事,何須這些人指摘?
直到身後人的呼吸貼近,微微側頭在他耳邊說:“容兆,你這樣,可是將自己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形象全毀了,值得嗎?”
他聽著烏見滸語調裡的調侃,便覺那些冷漠厭煩裡落進了一泓春波,攪亂了心池。
“你很吵。”
烏見滸在他耳邊沉沉地笑,這一幕看在眾人眼中更覺刺目:“你二人還有何要解釋的?!”
“要解釋什麼?”寒意點在容兆眼裡,凝結成冰,“你們方才不都已經說了,我與他是結契道侶,真真切切。”
“所以上一回仙盟大會你當眾否認,的確是在說謊!”
“是啊,我說謊了,你們便也信了,何必明知故問。”
容兆隨意敷衍著,終於第一次,他在人前徹底不再掩飾本性,不再與這些人虛與委蛇。
這一句話瞬間點燃了眾人的憤怒,質疑轉變成了唾罵。若說先前的討伐多是衝著烏見滸去的,此刻矛頭卻都已轉向容兆——清風朗月的謙謙君子,卻與賊首為伍,終於在人前撕下了偽裝。
“大師兄,你別說這些了!”蒼奇焦急出聲,想要阻止。
烏見滸冷冷瞥他一眼,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