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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逼至所有人對立面,”烏見滸的眼裡沉著笑,目光徘徊在他臉上,“是不是就只能留在你身邊了?”
“你若要去走成神路,我也留不住你。”容兆沒有迴避,迎視向他。
“所以你確是這麼想的,將最後一枚神玉給我,說與我永不再會,也是故意的,逼著我做出選擇?”
“是啊,總要賭一回。”
容兆就這樣輕飄飄地承認了,論偏執、論瘋癲,他從來就不輸烏見滸。
烏見滸真正笑了,側頭親吻他。
“恭喜你,賭贏了。”
再兩日,仙盟大會之事定下,時間就在這個月月底、九霄天山,也為再祭天道尋求庇護。
去的人除了容兆,還有同行的四位長老,各自帶了十幾隨從。
因人少,他們趕路幾日已抵東大陸至北地的出海口,蒼奇早兩日就到了,等在這裡與他們匯合。
是夜,他們在這座港口小鎮的客棧中落腳。
蒼奇來求見時,容兆剛換了身衣裳,已準備歇下。
烏見滸撥著他的腰帶,替他回:“不見。”
“你別多嘴,”容兆整理了衣袍,“老實去後面待著。”
“大晚上的為何要見他?”烏見滸不滿道。
“不定有什麼正事,”容兆輕拍了拍他手背,“你別鬧,我跟他說幾句就讓他走。”
烏見滸哼笑,沒肯去後頭,他是容兆的侍衛,自然去屋外守著。
蒼奇進來,見容兆神色尚好,稍稍放下心,與他問候:“大師兄近日安好?”
“沒什麼事,”容兆問他,“你一直外頭,看到四處現下是何情形?”
“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各種流言都有,”蒼奇微微搖頭,“隨時隨地都有人爆亡,確實難叫人安下心,就連我手下之人也死了兩個,我親眼見著的。”
其實不用他說容兆也知道,這一路他們過來,眼見沿途各座城池都分外蕭條,不比當初南禍時好多少。
也無甚好說的,閒聊幾句,見沒什麼要緊事,容兆便示意蒼奇退下。
蒼奇欲言又止,想問自己送的護身靈牌他有沒有戴著,正猶豫間,屋外之人進來,擱下手中食盤:“宗主,你的湯。”
容兆看去,烏見滸笑著衝他示意,溫聲道:“趁熱喝。”
蒼奇未出口的話生生凝在舌尖,低聲告退。一直到他退下,容兆都再未分出心神給他。
走出屋子,蒼奇不甘心地停步,回頭看去,卻是一愣——
那侍衛傾身向前,笑著伸手,手指擦上他大師兄嘴角。他大師兄自登宗主位後對人對事從來不假辭色,此刻眼中卻有笑,側頭與那侍衛耳語。
蒼奇盯著這刺目一幕,看清那侍衛的身形背影,驀地明白過來。
用力一握拳,他壓下心頭滔天浪湧,勉力移開眼,大步而去。
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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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元巳仙宗人抵九霄天山,比約定的仙盟大會之期提前了兩日,照舊在山中驛館落腳。
正值盛夏,在這北地天山間,氣候卻格外宜人。
晌午時分,容兆看了片刻書,闔目靠於坐榻軟墊上,正有些昏昏欲睡。烏見滸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枝剛在外採摘來的桃株,粉瓣輕拂上他面頰。
半夢半醒間,容兆不堪其擾,蹙著眉睜了眼:“你去哪了?”
烏見滸將手中花枝遞過去:“我就知道這裡還有桃花未謝,去摘了幾枝。”
容兆接過,捏在指間,輕吐出一口濁氣。
烏見滸坐下湊近過去:“很無聊?”
容兆抬眸瞥他一眼,換了個姿勢,靠至他肩上。
“真很無聊?”烏見滸低眼看他。
容兆懶洋洋地不想說話:“別吵。”
烏見滸笑笑,捉起他一隻手,握住。
靜默片刻,又要入夢的容兆再次蹙眉,臉上神情一頓。他坐直起身,掐著手指嘗試運轉了一下體內靈力,神色逐漸凝重。
烏見滸見狀問:“怎麼?”
容兆垂著眼,搭在膝上的手指漸漸收緊,輕聲開口:“我體內的靈力,似乎有沉滯之相。”
烏見滸的目光停住,神思慢了許久,才似聽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靈力沉滯?”
容兆點頭:“應該是。”
靈力沉滯、凝緩,一日之內爆體,已是如今世間之人的常態,無論身份、修為,碰不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