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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誰也不尿了。趙剛想,這個桀驁不馴的傢伙早晚要惹出點兒大事來。
一連的二排長魏大勇是1938年入伍的老兵,河南登封人,在少林寺當過和尚,練得一身好武藝,性格好勇鬥狠。因屢次在寺外大打出手而違犯寺規,被住持和尚攆出山門。他的一個哥哥在國民黨軍隊伍裡當連長,他實在無處去便打算找哥哥去當兵,好歹混個前程。結果碰上李雲龍的獨立團,1938年的八路軍還都戴著青天白日帽徽,魏大勇認為這是正規“國軍”便留下了。
1939年獨立團在冀北清風店伏擊了日軍尾田中隊,雙方拼開了刺刀。魏大勇被五個鬼子圍在中間,他的戰友們見他處境危險便拼命向他靠攏,魏大勇竟面不改色大吼道:“誰也別幫我,和我搶功是怎麼的?”戰友們目睹了一場高水平的刺殺表演。高手拼刺真是精彩至極,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刀刀見血。一個鬼子向他的右肋突刺,他既不躲閃,也不格擋,身形穩如泰山,刺刀將要刺入右肋時,他的右肋竟縮排一塊,刺刀擦肉而過,而那個鬼子竟被他以逸待勞的刺刀捅了個對穿。他的下一個動作更絕,飛起一腳順勢拔出刺刀,被刺穿的鬼子飛出一丈開外,而身後一個鬼子竟被他的槍托把腦袋擊得粉碎,拔刺刀和擊碎對手的腦袋只用了一個動作。而兩分鐘之內,五個受過嚴格刺殺訓練的鬼子便倒在他的刺刀下。戰鬥結束後,魏大勇被破格提升為排長,那年他剛滿18歲。自此魏和尚的大名便譽滿獨立團。
部隊分兵後,李雲龍對和尚說:“別當你那個排長了,給老子當警衛員吧。”
一下子被連降三級的和尚居然一點兒意見也沒有,很痛快地說:“中,團長看得起俺,給俺臉,俺不能不兜著。”
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湊在一起,很使趙剛心驚肉跳,不知他們會惹出什麼事來。
10月的一天,處於晉北的河源縣城中心大街的祥和茶館二樓雅座裡坐著兩個客人,背靠窗戶、面對樓梯的那位茶客正以很優雅的姿態用碗蓋撥著蓋碗裡的茶沫兒,另一個年輕些的茶客眼睛似乎正漫不經心地看著街景。
樓下大街上列隊走過的日本憲兵們不會想到,茶樓上坐著的是國民黨軍第二戰區晉綏部隊358團上校團長楚雲飛和他的警衛連長孫銘上尉。楚雲飛上校畢業於黃埔軍校五期,是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將軍手下少數幾個出身黃埔的晉軍軍官,深得閻長官的器重。此人膽略過人,槍法精準,是個典型的職業軍人。楚雲飛的部隊在恆山地區佔著一塊不小的地盤,和李雲龍的游擊區相鄰。時間一長,楚李二人在晉西北都混出些名氣來。中國的老百姓自古崇尚英雄俠客,於是一些民間口頭文學便把他們倆說成是會飛簷走壁、雙手使槍、百步穿楊的俠客,使日本人懸賞這二人腦袋的價碼漲到五萬大洋。
楚雲飛和李雲龍從前曾打過交道,忻口戰役時,兩人曾配合作戰,但相交不深。楚雲飛上校和蔣委員長的觀點一樣,對八路軍有些成見,認為八路軍不服從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命令,擅自脫離正面戰場,以挺進敵後進行遊擊戰為名儲存實力。關於李雲龍的傳說,他聽過不少,總覺得有杜撰的色彩,一個沒進過軍校的泥腿子,就算身經百戰,也不過是一介武夫耳,他不相信李雲龍在戰術上有什麼過人之處。
前些日子,楚雲飛給李雲龍帶信,說要見面聊聊。約會地點選擇得極有挑戰性。河源縣離大同只有幾十公里,是日軍重兵防守的縣城,在中心大街的茶館裡見面,這對雙方的勇氣都是極大的考驗。
聽得樓梯腳步響,李雲龍帶和尚上樓了。兩人穿得很講究,一色的杭紡綢長衫,頭戴禮帽,腳下是千層底、禮服呢面布鞋,雪白的線襪子,腰間鼓鼓囊囊,一點也不加掩飾,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20響駁殼槍。楚雲飛暗想,此人確實膽識過人,敢打扮成日偽便衣隊的模樣,腰裡明目張膽插著槍大搖大擺地闖進日本人的老窩裡來赴約,膽小點的人想想都打哆嗦。
楚雲飛雙手抱拳:“雲龍兄,別來無恙乎?”
李雲龍抱拳還禮:“楚老闆,恭喜發財呀!”
楚雲飛說:“以茶代酒,雲龍兄先乾了這杯……”
李雲龍一笑:“承蒙楚老闆厚愛,兄弟我卻不敢從命,這剛沏上的茶能把兄弟的喉嚨燙熟了。”
楚雲飛話裡有話:“忻口一戰,鄙人與雲龍兄合作得不錯,但不知何故,戰後雲龍兄便銷聲匿跡。鄙人孤陋寡聞,雲龍兄是否已調離第二戰區的戰鬥序列?以雲龍兄之膽識,總不會擅自脫離戰場吧?”
李雲龍打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