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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之下,必有勇夫,很快,由每人30塊大洋組成的一千多人的敢死隊已進入攻擊位置,其中多數是頭腦狂熱的青年校尉軍官,他們不大在乎錢,有些軍官把剛領到的銀圓像天女散花般地撒給第二梯隊計程車兵:“弟兄們,打完仗拿去買酒喝,老子要錢幹什麼……”
他們的腦子裡除了有三民主義救中國的理論,還有的就是忠於黨國的正統觀念。在他們的腦子裡,黨即國家,國家即黨,反對國民黨就是反對國家,就是敵人,為黨國獻身是光榮的。他們是在為國家和民族的命運而戰。新的一輪空中轟炸和炮火轟擊開始了,趙莊似乎被撕成了碎片,淹沒在烈火中。十幾輛美製謝爾曼M4型坦克排成戰鬥隊形向趙莊推進,剽悍的敢死隊員們脫去上衣,赤裸的上身掛滿了手榴彈和彈夾,手上端著清一色的湯姆森式衝鋒槍,他們呼嘯而起,灰色的浪頭又卷向趙莊。
趙莊像死了一樣,杳無聲息。進攻的坦克縱隊接近了趙莊,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楚雲飛的嘴角微微向上彎了一下,面色越發祥和起來。是的,你縱是塊鐵,這會兒也該化了。猛然間,趙莊突然復活了,迸出一圈熾烈炫目的白光,在山崩地裂的持續爆炸中,有十幾輛坦克燃起沖天大火。敢死隊員們沒有退縮,他們的衝鋒槍噴吐著火舌,吼叫著衝進對方的火力圈……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傳來,莊內的解放軍投入反衝鋒了,望遠鏡裡,衣衫襤褸的解放軍士兵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從炸塌的掩體中跳出來,組成一道土黃色的潮水,兩股潮頭驟然間相撞了,無數白燦燦的刺刀在陽光下閃出耀眼的光芒,雙方毫無遮擋地對射,人群一片片倒下……20分鐘後,趙莊又沉默了,靜得像死去一樣,國民黨軍敢死隊員們無一生還。楚雲飛覺得後背上的冷汗正在慢慢滲出,他靠著掩蔽部的支撐木,疲憊地自言自語道:“天!這是什麼部隊……”
師情報處長搶上一步,低聲說:“師座,防守趙莊的是敵華野十一縱隊二師,師長叫李雲龍……”
楚雲飛像遭到雷擊一樣不動了,他閉上眼睛想:雲龍兄,久違了,你我兄弟戰場上刀兵相見,真乃天意也。
師參謀長周家正沮喪地把計算尺扔在地圖上說:“這裡離碾莊不到40公里,就這40公里,竟成了不可逾越的死地。完啦,被圍的黃百韜兵團懸啦。”
楚雲飛不會想到,此時堅守在趙莊陣地上的華野十一縱隊二師的一個團,眼下已不足百人了,參謀、警衛員、文書、炊事員全都拿起了槍走進掩體,二師師長李雲龍已經成了重機槍手了。
李雲龍剛剛當上師長。解放戰爭剛開始時,他還是團長。他的情況,全軍都少見。紅軍時期就是主力團的團長,抗戰初期又是團長,到了解放戰爭初期,他重新當上團長,這十幾年來,他的職務升升降降,從團長變成營長,從營長又變成團長。說來也怪,每次降級後,他準又打個漂亮仗,於是又升一級。
淮海戰役開始之前,李雲龍團屬於中原野戰軍。有一次這個團配合華東野戰軍打援,乾得很漂亮,華野代司令員粟裕將軍聽說了李雲龍的逸事,便想方設法地找藉口,不允許這個團歸建,至於他和中野劉伯承司令員是怎麼談的,誰也不知道,反正這個團糊里糊塗編入華野十一縱的戰鬥序列了。用李雲龍自己的話說:“老子1927年參加紅軍,要不是犯了錯誤,現在別說師長,縱隊司令也不算啥,再說啦,就是這個師長的位子也不是白來的,那是老子掙來的。”
前些日子,國民黨軍第七兵團撤離新安鎮,向徐州方向收縮。兵團司令黃百韜率領十幾萬大軍按順序交替掩護慢慢向徐州撤退。這個第七兵團,在華野代司令員粟裕將軍眼裡,可是塊流著油的大肥肉,他已經盯了很久了。這次第七兵團撤出新安鎮,只要越過運河,背靠上徐州,再想包圍殲滅它可就難了,能讓它跑了嗎?野司第一次發出這樣的作戰命令:不怕疲勞,不怕困難,不怕飢餓,不怕傷亡,不怕打亂建制,不怕河流所阻,敵人跑到哪裡,就堅決追到哪裡,全殲黃兵團,活捉黃百韜。野司的命令發出後,整個淮海大平原上就喧鬧起來,隴海線兩側,幾十萬華野官兵邁開雙腿,捲起漫天黃塵,南北呼應著向東追去。幾十萬大軍都亂了套,建制全部被打亂,甚至營一級的建制都不復存在了,團長找不到營長,營長找不到連長,許多師部、團部都成了空架子。部隊在哪裡?誰也不知道。建制亂了不要緊,人人心裡都有底,向東追,追上就打,班自為戰,人自為戰了。
人肉做的腳板和膠皮做的汽車輪子在賽跑。擔任第七兵團後尾掩護的國民黨軍63軍,發現後面的漫天黃塵中湧來一股土黃色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