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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徘徊不定,也看得到我被綁架的事實,是怎麼做到用這麼泰然自若地態度面對我,讓我不要跟許欽言計較的?
他又有什麼立場能夠代替許欽言給我道歉?
靳重對我的驚訝不感到意外,他勾了勾嘴角,看上去挺無所謂的,眼睛裡有些落寞:“他現在除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如果我不站在他身後,那他又靠什麼堅持下去呢?”
我看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一時間無話可說。
靳重沉默了一會兒,他將棉籤扔在地上,我努力放鬆身體,直直地看向了靳重的眼底。
他避開了我的目光,很突然地問道:“按照中國的法律,參與綁架會判死刑嗎?”
我驚異地瞪大了眼睛。
靳重是自願過來給許欽言當這場荒謬至極的綁架案的幫兇,比起精神狀態不太好的許欽言,他看上去更像一個有著基本對錯觀的正常人,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自救,卻也沒想到靳重會在這個時候成為唯一的突破口。
也許許欽言之前說得對,靳重後悔了。
我歪了歪腦袋,想在暗淡的光線中看清靳重的表情。
他抬起眼,打量著我身上的傷口和繩子,沉默了很久,說話的聲音居然有點沙啞。
“我很愛許欽言,這個是不可否認的,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希望許欽言走到這個地步,他會為此搭上了他的前途、未來、所有,最後可能什麼都得不到。就算我還是答應了幫他,我也覺得害怕。”與其說是靳重在詢問我的意見,不如說他在自言自語,“如果他肯跟我回加拿大就好了,靳家只有我一個獨生子,我可以讓他進入靳家,讓他跟我住在一起……”
靳重還沒說完的碎碎念被開門聲打斷,他猛地收聲,回過頭,笑了起來:“許欽言。”
如果不是我把他剛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我都要以為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許欽言一身水,額頭上的頭髮溼漉漉的,走進來時將身上的雨衣扔在地上,打溼了滿是灰塵的水泥地。
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嘴裡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很難聽的髒話。
貼在我嘴上的膠布邊緣有些開膠,我輕輕地舔了舔,粘膩的膠水味讓我有些噁心。
我重新垂下了眼睛。
靳重幫他把雨衣撿了起來,放在一旁的箱子上,疑惑地問道:“許欽言,怎麼了?”
許欽言的臉色很難看,看著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仇人。
我努力讓自己心如止水,卻還是在聽到“許衷”這個名字時變了臉色。
許欽言的語氣裡帶著十足的怨氣沖天:“我跟許紜談判,說我要控至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他不能追究我綁架沈渙的責任,也不能把你牽扯進去。”
我來不及在心裡感慨他真的是獅子大開口,靳重先愣了一下:“不牽扯我?”
許欽言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沒有給他的這句反問一個答案,而是盯著我繼續說:“許衷在電話那頭讓我洗個冷水澡冷靜冷靜——他不是最在乎你的存在嗎,不是在這個世界上非你不可嗎,怎麼這個時候不裝深情了?”
靳重並不在意什麼股份,他更關心許欽言的安危:“許衷沒有報警嗎?”
“他敢報警?”許欽言的眉毛高高地挑起,他斜著眼睛看向我,“哐當”一聲扔出一把開了刃的水果刀,薄薄的刀刃被反射出銀光,靳重的臉一下就白了,“我跟他說過,如果讓我在這裡看到警察的影子,我就把刀插在沈渙的心臟上。”
靳重高聲道:“許欽言,你沒跟我說過你會動刀子,你是不是瘋了?!”
“我到底有沒有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許欽言將刀撿了起來,他拿著刀,走了過來,在燈光的照耀下,他嘴角勾起來的笑襯得他神色陰沉冷漠,像是神話裡揹負著怨恨行走在世間的惡魔,我顫了一下。
他用刀背輕輕拍了拍我的側臉,冰涼的觸感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許欽言冷笑著將刀下移,尖銳的刃尖碰上了我的尾指。
我以為他要將我的小拇指砍下來,給許衷寄過去時,許欽言卻抬起頭,好奇又得意的眼神在看到我有些驚慌的神色時變得越發明顯。
靳重僵硬地看著他,我險些停止了呼吸。
“我會讓許衷後悔對我步步緊逼的舉動,也會讓他和許紜付出代價,既然他不肯為了一個啞巴讓出股份,那麼永失所愛也是他活該。”
靳重的目光從許欽言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