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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我。”

“我?”

“你不是靳家的嗎?”

靳重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回答,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我:“沈渙還聽著呢。”

許欽言短促地笑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他又開始擺弄著我的手機,等待著許衷的答覆。

我同樣在等待著許衷在許欽言給出的兩個選項中做出選擇。

靳重席地而坐,他顧不上地上的灰塵,也沒有分給我一個眼神,在沉默很久後,他捂住了臉。

我沒有聽到他的嗚咽聲,可能是忍住了,又或者只是單純地感覺疲憊。

我靜候著時間一點一點地走過,不讓自己露出心焦的表情。

只是我在腦海裡設想並接受了許衷會做出的所有選擇,唯獨沒有想過,他會單槍匹馬地赴這場也許註定就有去無回的鴻門宴。

“當面對峙”

許欽言一直在神經質地盯著我的手機,我猜想他應該是在等著許衷的回覆。

但是很顯然,許衷遠遠比他所認為的要沉得住氣,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已讀未回”,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哪怕似是而非的答案。

靳重倒是想起來我這幾天不吃不喝地被綁在椅子上,給我喝了兩口水,其他時間就是站在許欽言旁邊,一言不發地陪著他,偶爾看看我,目光焦灼。

我全身心都在被許欽言當成救命稻草一樣捏在手心裡的手心,他神經質地點開那段不到一分鐘的影片,翻來覆去地看,我聽著他幾乎破音的聲音在工廠裡迴盪,心裡浮起了一絲很淡的憐憫。

許欽言完全沒有分給我一點注意力,我微微活動著手腕,藉著工廠裡的光打量著許欽言最細微的表情。

他突然把手機扔在地上,發出了“砰”一聲響。

我聞聲抬起頭,靳重喃喃地問道:“時間到了?”

“真是遺憾啊,”許欽言朝我笑了笑,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裡拿著那把水果刀,一點點地逼近我,“看來你對許衷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被他放棄。”

我讓自己在許欽言幾乎痙攣成猙獰五官的陰沉臉色下冷靜下來,傷口和淤青在不停地發出疼痛的訊號,這幾天只喝過一點水,讓我在掙扎之餘,不免眼前一黑。

靳重一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阻止的樣子,我沒指望他能做什麼,只是看著許欽言。

他在這個時候,反而和許衷沒有那麼相似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得給許衷留一個他小男友的全屍,不是嗎?”

我不清楚自己在事情到達這個地步的時候能做什麼,只能仰著頭,盯著水果刀的刀尖靠近了我的面板。

尖銳冰冷的鐵器割破了我的面板,就在我以為它會更進一步,劃開血肉時,許欽言突然頓住了。

他看向靳重:“我是不是聽到了敲門聲?”

靳重先反應過來:“是——我也聽到了。”

許欽言一挑眉,他依舊緊緊地抓著刀柄,像是從這陣輕緩的敲門聲中咂摸出來什麼,眼睛一彎:“看來我們是來客人了。”

我原本因為許衷沒有到來而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來人會是誰,答案已經躍然紙上了。

靳重在許欽言的示意下開啟了門,許欽言扭過頭去看來人的長相,我直直地看著門口。

外面居然還在下雨,一開門就能聽到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聲漏了進來,每一滴落在地上的雨水都像是將鑲嵌在我心臟上的釘子一點點往最柔軟的內裡錘,在我聽到許衷的聲音時,我就知道事情的發展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能是我比較有時間觀念吧,”許衷客客氣氣地說,“從我進來的這一刻開始,才是十九點三十七分。”

我拼命眨了好幾次眼,才沒讓在看清許衷那一瞬間泛起的淚花滑了下去。

許衷比我記憶裡的那副模樣要憔悴得多,想必這幾天,他過得並不順心,眉眼間的倦怠之色很重,眼底的青黑同樣濃郁,原本只是色澤淺淡的嘴唇上起了死皮,又因為了淋了雨,身上帶著撲面而來的潮氣,雨水從他的頭髮和衣服上滴下來,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水泊。

我張了張嘴,發不出什麼聲音。

許衷安撫性地朝我笑了一下,就像沒看到許欽言抵在我脖頸上的水果刀,只是在看到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時,才變了臉色:“許欽言,原來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人質、你拿來威脅我的把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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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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