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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潯提出不如他陪瀋河多坐一段路,一起坐到學校再坐回家?
被孟遠岑婉拒了,順便揶揄了一句,「以後相處的時間多的是,也不缺這幾十分鐘,還是說,我們分開的這幾十分鐘的時間,你也覺得難以忍受?」
說的沈潯是啞口無言地轉頭往家跑。
孟遠岑笑著目送沈潯上了樓,直到窗戶亮起了微黃的燈光,他才漸漸地收斂了笑容,車內後視鏡上映出瀋河的臉,五官分明和沈潯有七分相似,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前者活潑熱情,後者安靜內斂。
「剛剛說,有事可以來找你幫忙,」孟遠岑的眸色逐漸深沉,最終深不見底,「所以有些事,你可能真的能夠幫上我。」
瀋河沉默了幾秒,而後咧開嘴笑了,笑容狡黠,「難怪你非要讓我哥現在就回家,我還說小情侶不是一般能多待一會兒就多待一會兒嗎,感情是想把他先支開啊。」
孟遠岑打著方向盤,沒否認。
瀋河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主動問道:「孟老師想讓我幫什麼?」
「我想知道,在你眼裡,沈潯是個什麼樣的人?」孟遠岑說完,又補充一句,「這算是一道主觀題,開放性的,你可以挑你覺得能告訴我的那一部分說,當然也可以拒絕回答。」
第四十五章 「刺蝟。」
短暫的沉默後,瀋河忽然說:「你見過刺蝟嗎?」
他嘗試簡單地描述,「就是看著軟軟糯糯的,就連反抗也是溫和的,但是蜷成一團的時候又渾身是刺,堅不可摧。」
孟遠岑的視線在半空中定了一瞬,隨即恢復尋常,「什麼叫就連反抗也是溫和的?」
瀋河歪著腦袋想了想,而後解釋道:「如果能減少摩擦,那就儘量減少摩擦,表面上和和氣氣的,好像真的認同了別人說的話,心裡指不定已經把那人罵了成千上萬遍。」
「而我哥就是這樣的人,他很少在生活中發火,也很少和別人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他總和我說沒有必要這樣做,每次在預感到衝突即將發生的時候,他總是嘗試以迴避的方式去消解可能的爭吵,但是你知道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需要觀點上的碰撞與摩擦,才能夠更加地瞭解和理解對方。」
孟遠岑若有所思。
瀋河繼續道:「其實我和我哥的關係是很好的,但是他很少和我傾訴那些難以消解的負面情緒,我一開始以為他是覺得我年齡太小了,人生閱歷還不夠,後來才知道,他對每個人都這樣。」
「我有問過他為什麼不找個人說一說,他說,真正痛苦的事情從想到的那一瞬間就開始痛苦了,更不要說親口說出來,非但有不被別人理解的可能,甚至還有機率得到旁觀者的所謂的『忠言逆耳』的勸誡。」
孟遠岑的眼珠轉了半圈,依然靜默無言。
「就算說出來,對解決問題也毫無幫助,而且他覺得,人在很多情況下,是很難做到感同身受的,如果能做到,也只是因為傾聽的人有過和他相似的經歷,所謂的共情別人,其實是在共情自己,雖然最後這個觀點我不太認同。」
「我是覺得共情能力很強的人可以做到幾乎感同身受,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這是我的人生體驗,但他不是那種共情能力很強的人,他的人生體驗告訴他,他無法徹底理解別人的痛苦,所以也覺得別人理解不了他。」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因為他是警察、是法醫,他需要偏理性一些。」
孟遠岑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瀋河接著說道:「我長這麼大吧,只見過兩次他發火。」
「一次是他高考結束填志願,全家人商量出來的結果是金融學,他表面上答應,結果自己偷偷填了法醫學,我爸知道以後氣的舉著衣架滿院子追著他跑,我哥本來是躲的,後來躲著躲著火氣也上來了,直接把我爸手裡的衣架奪走扳彎了扔在地上,那時候我爸已經打不過我哥了。」
想想還挺有畫面感和反差感的,孟遠岑聞言低頭笑了一下。
「至於另一次,」說到這,瀋河頓了頓,面上的笑意漸漸地消失了,「那次真挺驚險的。」
「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初生牛犢不怕虎,因為一些分歧和我爸吵了起來,我竟然還敢頂嘴,氣的我爸拿起碗往我身上砸,還好沒被砸到,於是碎在地上。」
「我哥放學回來時,一地的狼藉,他繞過碎瓷片,一句話沒說,拽著我的胳膊,把我拖回到臥室裡,房門沒有關嘛,我坐在床上看著他拿起掃帚,默默地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