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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節。
此時,月上柳梢,周邊閃亮的霓虹燈已經點亮,歸家的車河像一條條彩帶,把繁華的大都市點綴得更加耀眼。
潘喜柿手裡抱著一個紙箱子站在公司大廈的樓下,她本來扎著馬尾,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辮子鬆開了,長發鬆鬆垮垮地垂在肩頭,臉上的淡妝也被汗水和淚水模糊成一團,別的還好,睫毛膏變了黑眼圈,看上去憔悴又滑稽。
「範文賓,我現在心情很糟糕,你趕緊想個辦法讓我高興起來!」
路燈下,男生瘦高的身型被照得更加碩長,清俊的面龐上雙眸中也溢滿了溫柔的光,他說,「回頭去把售樓處交的定金退出來,都給你,我身上還有一些積蓄,我留一點,剩下的也給你。」
看吧,這個男人沒救了,嘴巴里都是錢,在這個世界上錢是萬能的嗎?顯然不是,除非伱的錢足夠多。
她如果是個拜金女怎麼會找上這麼一個『鳳凰男』,現在用錢來讓她高興,她竟然真的被感動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些錢對範文賓意味著什麼。
當一個男人有5000萬給你花一萬買個包包和一個男人只有10萬塊,然後全都給你花哪個更愛你?傻子都能知道吧?
範文賓就是後者!潘喜柿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從姥姥去世後,在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只有範文賓。
潘喜柿說:「你什麼意思啊?這是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莊,趕緊分包袱走人的節奏呢?難道你不應該現在就在我們一起奮戰七八年的前公司門口向我求婚,來紀念這這個人生重要時刻嗎?」
範文賓不吭聲,耳邊的車水馬龍,燈光璀璨將他的身影映襯得更加單薄,他胸膛的起伏是唯一能看出他內心波濤洶湧的佐證。
「對不起,我可能沒法和你結婚了!」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我跟你逼婚啊?誰上趕著嫁給你似的!」
範文賓的聲音輕不可聞地有些顫抖:「是我一直在逼婚!」
「你知道就好!」潘喜柿怒極而笑,「範文賓,咱們這教育機構談戀愛的也不是一對兒兩對兒了,人家之前好多同事雙雙離職後,都第一時間宣佈結婚。說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是同時畢業要好好慶祝,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然後再一起大幹一場。怎麼到你這兒,我就得變成失業又失戀了?你以前跟我說的那些海誓山盟,和著都是屁話?」
空氣最怕突然安靜,周圍明明是車水馬龍,潘喜柿卻聽到了範文賓情不可聞地鼻息聲。她本來對離職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可此忽然眼淚就順著面頰滾落下來。
「我跟別的同事不一樣。」範文賓哽咽了一聲,父母好不容易出了他一個985畢業的大學生,家裡有年近四十沒出嫁的姐姐,有還在唸書的弟弟。父母年紀大了,奶奶常年臥床。
「我這個家庭條件本來就很難給你好的生活,但是我覺得只要比別人努力,還是能給你幸福的。可如今這種情況,我更不能拖累你。
你還不到三十歲,漂亮能幹,又是本地人,喜歡你的男生一直都很多,再被我耽誤幾年,也許人生就會錯過最好的時機。我能給你的只有這麼多了,小喜柿,我們分手吧!」
潘喜柿到轉年春節就已經三十歲了,姥姥死後再也無人管她喊小喜柿。她和範文賓大學戀情走到今天已經將近十個年頭,恐怕在這個世上能喊出小喜柿這三個字的只有他一個人了。
潘喜柿的牙咬得咯咯作響:「範文賓,如果你是因為出軌跟我分手,我雖然痛苦,但是總能接受的。可是你因為這個跟我分手,我一輩子都不會開心起來。你才是大渣男,最大的渣男。」
範文賓說:「小喜柿,一輩子很長,你很快就會忘了我的。」
「你以為,你以為,你們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你們全都是這樣。分手就分手,反正從來沒人真正考慮過我的感受,我討厭你們。!」
這兩年對潘喜柿來說格外不平靜,去年姥姥去世了,兩個舅舅還有小姨把房產和財產分割後,自己寄放在姥姥家從小到大的東西也都被丟棄了。
東西太多了,在外面同別人合租的房子沒有地方放,可都是自己從小到大成長的印記又捨不得丟,就一直放在姥姥家的陽臺上。
以前連著陽臺的房間是她的臥室,多年前小姨帶著表妹住進姥姥家後,她就搬去了客廳睡,一張行軍床早收晚出,她那時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一個完完整整,別人想動她東西要經自己同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