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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火柴上的火苗吹熄,我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小時候看的電視裡的講故事的安徒生,小桌子上燃著的香薰蠟燭,彷彿隨時能帶我進入童話的世界。
我不懂。
孟韶洸中學時明明喜歡的是《哈利波特》,怎麼玩的是《安徒生童話》?
看來他終於也和我一樣,面對了自己是個進不了霍格沃茨的麻瓜的事實。
孟韶洸好似角色扮演上了癮,替我將車門關上,說:「準備啟程了,王子殿下。」
他在初中時學過馬術,且馬術成績優異。他現在騎著白馬,駕馭著這輛沉重的南瓜馬車,沒特別生疏或吃力。只不過是在初啟程的時候,我感到馬車稍有顛簸,後面的路程便完全平穩了。
我從車窗去看外面的風景,孟韶洸帶著我在空中花園裡穿梭遊蕩。逐漸,四周出現巨大的植物盆景,地上擺放形狀各異的花形蠟燭,燃著幽幽燭火。
我一個恍神,以為真的進入到了童話世界裡。
不得不說,這裡的管理員,把花園佈置得有一手。
來到花園西側,馬車停下了。
孟韶洸下了馬,替我開啟車門。
我從馬車上下來時,他扶著我的手,像王子服務哪個公主似的。
無語,我為什麼要把自己比喻成公主?
一陣馥郁的花香,像一張紗帳將我包裹。香得我鼻子發癢。
西側花園被佈置得像個露天花房,荷蘭鬱金香、朱麗葉玫瑰、斯里蘭卡仙人掌,這些動輒上萬的名貴花草,成叢成叢地擺放在圍欄下。散發著的,不僅是動人的香氣,更是金錢的氣息。
但它們不是花園內最引人注目的。
在它們中間,立著一個少說比我還要高兩公分的大蛋糕,像個穿白色婚紗的新娘那樣,姿態優雅、漂漂亮亮地站在那裡。每一圈奶油,都像是她的裙擺,裙擺繞了一圈又一圈。
我似乎明白了三四分情況,又還有六七分雲裡霧裡。
我把那三四分明白掖在心裡迷惑,六七分雲裡霧裡裝進眼神裡,看向孟韶洸。
「今天是你的生日。」孟韶洸坦然說道。
他大費周章,如此鋪排,又是馬又是馬車又是花又是大蛋糕,不是為了無聊消遣,是為了給我過一個生日?
從他的安排看來,似乎真的是這樣。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管孟韶洸是出於什麼原因,這般為了我的生日費盡心思,我都不能忘記我的原則。
我實則有些波動,但假裝淡定地說:「我不是說過,要下雪天才過生日?」
我這話說完不久,便覺得頭頂好像掉落下一片冰涼的柔軟。
跟著,我的眼前,出現白色的星星點點。
在第一時間內,我沒有認為這是下雪了。這座亞熱帶海洋性季風氣候的城市,哪怕到深冬都不可能下雪。何況現在的冬還沒那麼深。
可眼前這些逐漸飄搖、飛舞起來、落到我的手背便融化的白色星點,讓我意識到,天空好像真的下起了雪。
我驚訝兼併疑惑地抬起頭,望見遠方高出一截的塔樓上,放著一大尊人工降雪機器。帶有衝擊性的噴灑出來的雪花群,飛到空中花園這裡來的時候,便變得溫柔平緩。
「下雪了。」孟韶洸盯著我的雙眼,說,「生日快樂。」
「……」
我靜默著。雪花飛到這裡,在空中起舞,降落到地上。無數片雪花重複這樣的動作時,我一直靜默。
我翻過手掌,將一片雪握在掌中。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情緒而顫動的唇瓣,終於張開:「韶洸,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事?」
他面對這個問題,表現得好似非常單純:「你不知道嗎?」
你不知道嗎?你怎麼會不知道這麼簡單的事情?
他如同在這樣問我。
我說:「我不知道。」
他朝我走過來,走進了我的「社交距離」內,幾乎要到「親密距離」的地步。
孟韶洸高中的時候,曾在心理課上談論人與人之間不同距離的區別。所以,他把和我之間的距離,把控得在他有意識內是很曖昧的程度中。
他是故意的。
「我最喜歡和你以這個距離相處。雖然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他直勾勾地望著我的眼,「但這樣,可以方便我看見你的眼睛。」
我說:「……」
孟韶洸的話語穿破了我的沉默:「瞬洺,我知道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