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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去之後,舒梵總覺得心裡不安。
冥冥中好似有什麼即將發生。
可她實在摸不著頭緒,也就不再去想。
過了兩日,宮裡又來人傳喚她,用的也是刺繡的名義。
“上次太后喚姑娘過去就讓罰跪了個把時辰,這次不知道又要怎麼蹉跎你呢?不如姑娘稱病別去了。”阿彌道。
“別胡說,欺瞞太后可是大罪。況且上次太后後來也沒有太為難姑娘,罰也罰過了,總不能再來一遭吧?”歸雁道。
意思很明顯,太后應該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舒梵也是這麼想的。
昔年太后挾幼子把持朝政,威震內外,幾個勢大的藩王也不敢輕舉妄動,可見太后的本事。
上次罰跪約莫也有威懾的意思,並沒有真的重罰她。
這樣的人做事都有目的,不會因為自己的好惡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情。
不過這次舒梵猜錯了,太后召見她其實只是為了看一看團寶。
太后雖然不喜她,卻很是喜歡這個孫子。
團寶雪膚翹鼻,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還愛笑,一張圓潤的小臉上滿是天真,任誰見了心都要化開。
他也不怕生,任太后抱了會兒,小腦袋四處東張西望著,還踢蹬兩下圓圓的小腿。
“這孩子可真可愛,長得真漂亮啊。”劉太妃滿心滿眼的喜歡,好幾次手虛張出去又縮了回來,到底是沒有從太后手裡搶人的膽量。
但目光盯著團寶,總有蠢蠢欲動的嫌疑。
兩人聊著些孩子的話題,被晾在一旁的舒梵有些尷尬。
半晌,太后似才注意到她這個人,淡淡道:“前些日子安華讓人送了些錦緞過來,都是些時新樣式,哀家用不著,你跟芙蕖去庫房挑幾匹吧。”
福姑姑稱是,忙過來領她。
舒梵捨不得團寶,也只好欠了欠身跟著一道出去了。
太后庫房裡的,自然都是好東西,舒梵卻不敢多看,隨意挑了兩匹錦緞就要離開。
福姑姑倒是對她刮目相看了,笑道:“不再選點兒別的?”
“臣女不敢僭越。”
福姑姑嘉許地點了點頭。
那日回去後,太后隔三差五就尋個由頭讓她帶著團寶進宮,時不時就賞賜點兒東西,舒梵在朱雀巷的別院都快裝不下了。
可這些東西她也不敢拿去賣錢,只好鎖到屋子裡束之高閣。
之後幾日,長安被一場綿綿不斷的細雨籠罩,空氣裡瀰漫著溼潤的氣息。
舒梵討厭下雨天,連著幾日都沒有出門,直到上元節前夕天色放晴,她才出了一趟門,去西市買了些茶葉和棉絮,以備年節。
只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衛文漪。
“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啊?你哪來的銀錢?”衛文漪繞著她的馬車轉了一圈,滿滿的不可置信。
舒梵笑了一下,問她:“你想知道嗎?”
她眉眼安靜而溫柔,衛文漪不覺沉溺,訥訥地點頭。
舒梵又笑了一下,轉身上了馬車:“我不告訴你。”
衛文漪:“……”
回到別院,舒梵將團寶哄睡便要回房,誰知窗外忽的掠過一道勁風。幾乎是在她側身護到團寶身側的剎那,一個人影已經破窗而入,輕巧地落在了她面前。
舒梵下意識去拔匕首,來人已經扯落面巾,是張熟悉的俊臉。
燭火明滅下,她看得分明,可不就是江照?
“怎麼是你?大半夜的私闖民宅,你眼裡還有沒有法紀?”舒梵對他怒目而視。
江照不以為意,隨意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咱們這樣的人,刀尖舔血,乾的就是腦袋別褲腰帶上的勾當,你跟我談法紀?”
舒梵被噎住。
她皺了皺眉:“你有話就直說。”
回頭看了眼團寶,見他睡得香甜,絲毫沒有被打擾的樣子,一顆心稍微定了定。
只是秀眉蹙起,面色不善地望向對面人,警惕沒有完全放下。
江照喝了口茶,也略側頭朝她身後看了眼,戲謔道:“這就是你跟那個狗皇帝生的野種?長得倒是還不錯。”
舒梵已經是忍耐力非常強的人了,可每次面對江照都有些忍不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一錯不錯地望著他,半晌,忽的笑了笑:“其實我一直都很不理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二師兄,小妹有什麼地方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