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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舌如簧。”
舒梵忙稱不敢。
皇帝淡聲道:“抬起頭來。”
舒梵咬了下唇,這才抬起了頭,就這樣,不偏不倚對上了李玄胤的目光。
皇帝年歲不大,今年不過二十又四,一雙狹長鳳眸卻顯出與年齡全然不相符的深沉與世故,撲面而來的侵略性。
分明英挺的劍眉下是那樣一雙撩人的眼睛,眸光深湛,濯濯風流,眼神卻極為冷硬,恍若天山穹頂終年不化的積雪,令人不敢直視。
他是極好看的,只是太冰冷了,恍如廟堂裡高高在上的神像,自帶凜然威儀,一般人在他面前都很難抬起頭來。
“你和團兒近來可好?”他似是隨口一問。
“挺好的,團兒有這麼高了。”舒梵猶豫了一下,伸手跟他比劃了一下,躑躅著又道,“會喊孃親和爹爹了,經常拉著我的衣角問爹爹在哪。”
“是嗎?”他神色略婉轉,低頭回憶道,“朕上次見他,還是在襁褓中,那麼小一點。”
“孩子都長得很快的。團兒的胃口很好,愛吃山楂糕、羊奶、蜜餞果子……”
藉著孩子的話題,舒梵終於跟這個冷漠如雪的男人拉近了幾分關係,原本清冷肅穆的氣氛似乎也被這種溫情淡化了。
皇帝后來說這兩年辛苦她了,朝堂動盪,他實在分身乏術,望她諒解他的苦衷。
天子都給臺階了,她當然不好拿喬,連忙道:“陛下言重了,這些年陛下雖不曾親至,卻常遣左右親信送來金錢器物,加以照拂,梵娘慚愧,實在受之有愧。”
他淡淡點頭,沒再說什麼。
團團這時被抱回來了,原本還茫然窩在一個宮女懷裡的他頓時不樂意了,帶著哭腔朝她揮舞著小手,不停地往外撲著。
舒梵怕他摔下來,想上前接過,又礙著皇帝在旁邊,不敢輕舉妄動,只敢眼巴巴望著。
“罷了。”皇帝給那宮女遞了個眼色。
那宮女領命,忙將孩子抱過來還給了舒梵。
舒梵嫻熟地抱著孩子輕聲細語哄著,眉眼溫柔,母子倆其樂融融,彷彿旁人誰也融不進去。
她哄了會兒覺得不妥,忙抱著孩子上前些,讓他喊爹爹。
只是,團團怕生,兼之皇帝威嚴冷峻,氣場極強,孩子也像是有所覺察似的縮在她懷裡不敢抬頭,遑論和他親近叫他爹爹了。
舒梵心裡忐忑,不敢去看皇帝的臉色。
好在他神色平靜,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天色不早了,他似乎乏了,闔上眸子,令她跪安。
“臣女告退。”
待她纖細的背影離去,皇帝才睜開眸子,雙目清明。
只是面上無波無瀾,瞧不出什麼。
引路的宮女一直將舒梵和團團送到東陽門外才準備離去,臨走前,將一個精緻的玉瓶交給她,吩咐她要好好上藥,現在天氣冷了,膝蓋不能馬虎,免得落下什麼病根。
“多謝姐姐。”舒梵忙抱著團團欠身。
“姑娘言重了,您可是未來的娘娘,我怎麼擔當得起?姑娘喚我芍藥即可。”宮女欠身回禮,端莊而得體,笑容也極為溫婉,“姑娘不該謝我,應該謝陛下。”
舒梵一怔:“這藥是陛下所賜?”
“這是高句麗進供的上好寶藥,除了陛下,還有誰能賜下?陛下心裡是有姑娘的。只是,姑娘不要總是和陛下對著幹啊。”
舒梵沉默,沒有應答。
“若是宮裡不傳召,姑娘是不是打算一直不進宮?分明令牌賜了,車馬隨時備著,姑娘卻一次都不來,陛下顏面何在?總不能讓陛下丟下政務去宮外找姑娘吧?這成何體統?”
舒梵尷尬道:“沒有的事,陛下政務繁忙,是我不敢叨擾。”
芍藥微微一笑,也沒有戳穿她,只是又道:“陛下還是很關心姑娘的。不然,姑娘以為,為什麼你剛被太后叫去,後腳太皇太后就遣人來傳喚?”
舒梵微怔。
“假傳聖旨,私自調派邊防府兵,這一樁樁一件件,換了旁人十個腦袋也落地了。誰能像姑娘這樣有恃無恐,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芍藥嘆氣。
別的不說,龍淵劍是陛下佩劍,昔年太-祖皇帝賜予陛下的生辰禮,竟然輕易贈予了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