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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不愛用司機,但也不是因為喜歡開車,主要是很討厭那種不管去哪裡都有另一個人知道的感覺。
哪怕是沒去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香檳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倪氏酒廠的大門外,入目是一片蕭條,門上血紅的“欠債還錢”觸目驚心。
卓夢下車時,還被自己車軲轆帶起的煙塵迷了眼,難受地用手扇一扇。
大門用粗鏈條鎖著,看得出有人試圖破壞,但沒有成功。門衛室的窗戶被砸爛了,裡面也被潑了紅顏料,看上去亂七八糟一片。
幾個工人模樣的人路過,好奇地看著這輛鋥光瓦亮的車,又看向東張西望的卓夢,高聲提醒她:“裡面沒人嘍!廠子倒了,老闆坐牢去了!”
卓夢迴頭看看他們,墨鏡拉下來一節:“這老闆的家人現在在哪呢?”
“不知道,都躲債呢!”幾個人嘿嘿笑著走了,也不知道在笑啥。
卓夢又從門縫往裡看了看,目測車間儲存完好,就是院子裡雜草有點多。
墨鏡戴回去,正要走,忽然餘光瞥見門旁貼的小廣告——“專業追債,律師輔助”。下面附有聯絡電話。
卓夢就打了過去:“喂,是追債公司嗎?對對,我在倪氏酒廠門口看到的廣告。對,倪斌欠我錢,你們這追債靠譜嗎?”
對面羅裡吧嗦一堆,卓夢站在太陽底下聽了一會兒,又問:“哦……可倪家那小子不是躲起來了嗎,你們找到他了?”
對面的回覆是“沒躲啊,他就還住學校裡,現在正給人裝空調還債呢”。
卓夢還真沒細想過空調是怎麼裝的,想想自己家的中央空調,不就是嵌在天花板裡嗎?
所以當看到那個附在小區外立面上的蜘蛛人時,卓夢兩眼一黑——她都忘了空調還有個外機。
她眼睜睜看著小夥子吊在十幾層樓的高空,費勁巴拉地把空調外機搬到牆外去固定,兩腳連個著力的地方都沒有,一條命就靠幾根繩牽著。
這要是讓倪斌看到不得當場哭出來啊。
卓夢也不敢再看了,視線收回來,指頭焦躁地敲著方向盤。
想不到裝個空調還挺耗時間,這一等就從太陽當頭等到日歸西方。眼瞅著已經過了四點了,想想五點還得給大姐做彙報,卓夢到底還是決定先回家。
反正今天這趟已經知道這小子在哪了,之後再想找他也不會太難。
正這麼想著,車還沒來及發動呢,就見一個穿工裝的身影從車屁股向車頭方向跑過去,一手拿著勞保手套,另一手跟玩籃球似的轉著白色頭盔,邊跑還邊轉回頭來笑嘻嘻道:“師父,我爸以前也開這個車,不過是黑色的。”
卓夢本意是來看看他過得怎麼樣,看有沒有什麼能私底下幫幫的,但一見他這樣子,竟忍不住喊了出來:“倪航!”
倪航明顯一個瑟縮,頭盔也抱回了懷裡。
他倒是也不跑,就站在那看著車窗落下去。
但是這次並沒有下來一車麵包人——主駕駛上是個氣質優雅的女人,身形舒展地靠在椅背上,頸間的鑽石閃閃發亮。
“還記得我是誰嗎?”女人說著摘下墨鏡。
倪航立刻就想起來了:“卓姨?”
能被許久不見的晚輩一口叫出稱呼,還是很令人高興的。
卓夢胳膊支在車窗上,揮揮手上的墨鏡:“有空嗎?上來聊聊?”
倪航還是那樣站在路邊,說了句卓夢萬萬沒有想到的話:“卓姨,我爸也欠你錢嗎?”
孩子都給逼成啥樣了啊。
卓夢語塞片刻:“憑他還借不到我的錢。”
雖然話說得有些生硬,但不是債主就最好了。
倪航明顯鬆了口氣:“那卓姨你……找我?”
“是啊。我跟你爸也算相識一場,知道你家出事了,來看看你。”卓夢說,“別站著了,上來坐啊。”
“……不了吧卓姨,我剛乾完活身上髒得很,別把你座椅弄髒了。”小夥聞言重又笑開,倒也不避諱談以前,“我爸那車就寶貝得很,我剛打完球都不讓我上的,生怕我汗沾他車座上。”
“我又不是你爸,讓你上你就……”卓夢嘴巴一頓。
她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要真是生意夥伴的兒子,她會這麼跟人說話嗎?不會,她就是因為這孩子現在是個負資產的窮光蛋才不注意語氣的。
這也太勢利眼了。
“咳。”卓夢清了下嗓子,儘可能溫和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