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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沉默。
錯過了最佳的示弱時機後,誰也沒有再開口。就這樣一直僵持著,直到千嗣真緒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伏黑惠把手中的大衣塞到千嗣真緒的手中,脫掉自己的冬季校服外套給她披上後又把她的大衣搶了回來。
整個過程裡他什麼話都沒說,做完這一切後,帶著點落荒而逃的姿態,伏黑惠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的腦子裡思緒紛亂,全都和千嗣真緒相關。乙骨學長是他尊敬的前輩,可是他沒辦法不在意那幾條簡訊。
所以真緒遇到危險之後選擇了向乙骨前輩求助嗎?
為什麼隨便在外面認識的傢伙都可以和她在一起,真緒卻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呢?
超過限度了,伏黑惠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腦子裡冒出的想法,胸腔裡翻滾的情緒,都太超過限度了。
任何事物,一旦超過既定的限度,就會使人感到痛苦。尤其是,超過限度的物件是千嗣真緒。
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懂,所以什麼都不在乎的千嗣真緒。
撒謊也不會,只能沉默著刺傷他的心。帶著旺盛的好奇心到處惹禍,然後再依靠著那點僵硬的社交技巧和從別人身上學到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找他。
把他當什麼啊,媽媽嗎?
水涼得刺骨,伏黑惠反覆地搓著手中的衣料,直到泡沫越來越多。血汙在盆子裡散開,濺到地板上的水都混著暗紅的顏色。他手上用力,將大衣完全摁進水中,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問題。
剛才千嗣真緒看著他拿走了她的大衣,卻什麼都沒說。他記得這件大衣她穿了很久的,是她很喜歡的冬季外套。
有種隱秘的雀躍,但還未升起就跌碎了。
伏黑惠鬆開了衣料,看著自己凍得通紅的手指,自嘲地笑了笑。
這件大衣本來是她要隨手扔掉的,只是為了拿手機才撿回來。她毫不眷戀地將這件大衣扔進了垃圾桶,就像他轉頭走開的時候她也毫不遲疑地轉頭走進了宿舍。
千嗣真緒,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伏黑惠將洗乾淨的外套掛到陽臺上,上床休息時看了一眼窗外。狂風捲著大雪,沒有半點要消停的樣子。大概到了明天,天氣也還會是這幅鬼樣子。
幾乎是伏黑惠閉上眼的瞬間,另一個人在黑暗中猛然睜開了雙眼。
放在枕邊的手機屏亮了亮,懷著隱秘的期待,乙骨憂太摸過手機,點開了剛剛收到的簡訊。
在無數條由他單方面發去的資訊下終於彈出一條來自對方的回覆。簡直超出他的預料,真緒的語氣非常可愛。
「那麼,我們明天早上早一點在教室見面吧。[愛心]」
朦朧的睡意全部消散,乙骨憂太猛地坐直了上身。對話方塊裡的字刪刪減減,最後,他只回復了一句‘好的,晚安。’
手機屏一次一次熄滅又被反覆摁亮,直到確定對方不會再回復之後,乙骨憂太緊繃的情緒才放鬆下來。
看著千嗣真緒句末那顆小小的愛心,乙骨憂太有種奇異的感覺。
真緒不再和他鬧彆扭了嗎,這是重歸於好的徵兆嗎?
他把鬧鐘的時間提前,看來,明天要更早一點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