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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有點變態了。
想湊過去,咬一口。
他也的確湊了過去,嘴唇咬上她耳畔的時候,她明顯縮了一下,似乎覺得癢,又似乎討厭他的突襲,但她也沒推開他,只是嘀咕一句:「你還沒完了?」
季暘閉了閉眼,喉結滾動一下,退回去,嗓音發緊:「抱歉。」
梁思憫沉默了一會兒,很想罵他,但又生出那麼點憐憫來。
道德感也太高了吧!
她雖然病還沒好利索,我就是懶得狠了,剩點病氣,倒也沒有多脆弱。
以前上學的時候,別人都說季暘傲,其實他就是不愛說話以及說話了也不太委婉罷了,有時候顯得冷漠目中無人了點,長著一張不高興的臉,總被誤解。
有時候就連他父母都會更偏向家裡其他晚輩。
因為覺得他足夠聰明、強大,什麼都可以處理得更好。
所以對他要求也更高,好像他禮貌懂事什麼都是應該的。久而久之,他自己也養成習慣了,好像事事都要做得比別人好才行,什麼分寸都要拿捏得住才對。
季暘在家裡行二,上頭還有個哥哥,他哥哥季昀比他只大了兩歲,各方面都弱一點,就連身體都更弱,偏偏又倔強,生性要強,對弟弟很好,可就是過不去心裡的坎,什麼事都想要跟季暘比一下。
早些年季昀還在國內,因為柔弱倔強,連父母都更憐惜一點。
梁思憫記得也是在一個大雪天,國際部組織了社會實踐活動,那天放了半天假,她因為和季暘同桌,被安排在一起去福利院探望自閉症兒童。
那陣子季昀有個競賽要準備,潘阿姨叮囑季暘去給哥哥送點藥,看看有沒有要緊的。
梁思憫閒著沒事,不想在原地等,跟著他一起去了高三的教學樓,正好看到季昀在辦公室門口站著,季昀握拳抵著唇,不停咳嗽,臉因為咳嗽而泛著不正常的紅。
其實看起來狀態就很差了。
季暘擰著眉,握住他的手腕:「我陪你去醫務室。」
那時候季暘已經在準備出國了,各方面成績都很好,材料也好準備,什麼都很順利,申請的都是名校,而且大機率能申請得下來。
季家父母也想給季昀申請國外的學校,覺得他身體不好,成績也普通,走國內的高考太辛苦太吃力了,花點錢什麼買個名校的資格都是小事。
但他覺得自己無法靠自己申請到不錯的學校,就好像在季暘這裡低了一等似的,於是堅持要走高考,不願意自己和他放在一個天平上比較。
他成績也沒有特別拿不出手,只是比起季暘差了一截而已,但幾次模擬考,都不理想,於是試著從競賽那裡入手,爭取一下加分和保送名額。
但沒想到集訓前又生了病。
他不想錯失機會,於是甩開了季暘的手,再三保證:「我沒事。」
季暘滿懷擔憂地走了,甚至中途在福利院心思不寧被她罵。
他實在不放心還打了老師的電話,希望帶隊老師可以照顧一點。
但後來季昀還是出事了,在考場昏倒了,季暘趕去醫院的時候,季昀還在急診室,季家父母都在,看到他就是一頓埋怨,怪他不上心。
很巧,那天梁思憫還在,季暘站在那裡,嘴唇開合幾次,最後也是這樣閉了嘴,說了句:「抱歉。」
他其實可以替自己辯駁的,這件事跟他也毫無關係,他只是太清楚季昀為什麼會這麼做,太清楚有些事就算不是自己的錯也和自己有關。
他只是不想因為自己讓關係變得更僵,所以選擇了閉嘴。
隔了這麼久,梁思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來這個。
好像隔著時光能看到那會兒的他,穿過風雪,焦急地推開急診大樓的玻璃門,站在走廊上垂首立在父母面前,少年人的身影尚且單薄,但肩膀已顯寬闊,好像已經能把未來扛起來了一樣。
他一向是父母的驕傲,家族的榮光,無論站在哪裡都是被誇獎被矚目的焦點,好像年紀輕輕就變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精英大佬。
可他有時候就是裝模作樣罷了,明明骨子裡還是個幼稚鬼,出了醫院大門,仰著頭看著雪茫茫的天長長吐出一口氣,然後很久之後,無聲罵了句:去踏馬的。
這會兒在她面前也裝模作樣,明明就是個流氓不要臉狗東西,裝什麼紳士。
梁思憫翻身坐在他腿上,抱著他脖子湊過去吻他。
「別鬧,你病還沒好。」季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