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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敏禮正在外面與人吃酒,聽說靖國公要見他,陳敏禮當即與友人辭別匆匆趕回去。見到靖國公時,一句‘父親’還未叫出口,靖國公的痛罵便已經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靖國公人雖然上了年紀,但卻是中氣十足,他整整罵了陳敏禮快一個時辰,才讓陳敏禮滾。
甫一回去,陳敏禮便將自己的書房砸了。
徐玉柔得信趕過來時,就見書房裡一片狼藉,而陳敏禮則坐在那片狼藉裡,氣的臉色鐵青。
“怎麼了這是?”徐玉柔嚇了一跳,忙走到陳敏禮身邊。
在靖國公面前,陳敏禮只有老實捱罵的份上,如今到了妻子面前,陳敏禮積攢已久的怨氣,一瞬全湧上來了,他怒聲道:“他自己不爭氣惹惱了姜家那丫頭,如今那丫頭要退婚,父親便拿我撒氣!這整個上京,哪裡還能找出第二個這樣偏心的父親來!!!”
“老爺,您消消氣,這話不能說啊!”徐玉柔忙勸道。靖國公本就不喜歡陳敏禮,若這話再傳到了靖國公耳中,只怕不是一頓訓斥那麼簡單了。
陳敏禮回府前吃了酒,此刻酒氣上湧,再加上積攢已久的憋屈,現在他早就沒理智可言了。
“為什麼不能說!我偏要說!”陳敏禮不理徐玉柔的勸說,反倒更大聲嚷嚷起來,“我是嫡長子,於情於理我都該是世子,可直到現在,他都未曾向陛下上書,奏請立我為世子。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麼說我的嗎?他們笑話我做不了世子,可以做世子他爹!”
看見陳敏禮這樣,徐玉柔的眼淚簌簌往下掉:“都怪妾身不好,是妾身連累了老爺。若非妾身,公爹也不至於遷怒老爺,妾身……”
“你有什麼錯?!錯的是徐玉容那個妒婦!當初若不是她不肯容你,非要與我和離,我們何至於此!”
徐玉柔身子猛地一顫,淚眼朦朧望著陳敏禮。
陳敏禮還在說:“還有陳思聿那個目無尊長的孽障!我是他親爹!可這些年,他非但不叫我爹,反而對我就跟仇人一樣,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陳敏禮罵累了之後,栽倒在徐玉柔懷中睡著了。
徐玉柔坐在一片狼藉裡,垂眸看著懷中的陳敏禮,她臉上淚痕猶在,但眼裡卻只剩下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有女使在門外試探叫了聲:“大夫人。”
徐玉柔回過神來,用帕子拭了臉上的淚痕:“叫兩個人來,將大老爺扶回去歇息。”
女侍應了一聲,轉身去喚人了。
很快,姜寶頤與陳思聿退婚的訊息,便傳遍了靖國公府上下。
青喧回府時,被這個訊息嚇了一跳。他就出門辦個事的功夫,他們怎麼就退婚了呢?青喧想了想,在去找陳思聿覆命之前,先去找了青穆打聽。
青穆盤膝坐在廊下,正在面無表情的擦刀。聽見青喧的話,他頭也不抬道:“不知道。”
“不,你知道。”青喧從善如流掏出一包芝麻糖遞過去,滿臉誠懇,“你只用跟我複述一遍今日的情形就好。”這樣等會兒他去見陳思聿的時候,心裡也能有個底。
青穆看了看青喧,又看了看青喧手中的芝麻糖。
“這是你最愛吃孫記的芝麻糖。”青喧立刻將油紙包開啟,將芝麻糖往青穆面前湊了湊。
青穆拿起一顆扔進嘴裡,才道:“今日巳時一刻,姜夫人攜姜小姐登門退婚,公子去見了姜小姐,之後他們一行人去見過國公爺,然後就退婚了。”
青喧驚呆了。這簡直太猝不及防了!明明昨晚,他們公子還讓他去打聽,姜小姐最近的動向,試圖想要哄好姜小姐的。今日怎麼突然就退婚了呢?!
“公子同意啦?”青喧不信。
青穆喀嚓咬開了芝麻糖。青喧頓時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如果陳思聿沒同意的話,他們退婚的訊息怎麼可能會傳出來!可是奇了怪了,以他對陳思聿的瞭解,陳思聿是絕對不可能同意退婚的,現在怎麼就……
“公子有何吩咐?”青穆突然站起來,冷不丁道。
青喧嚇的立刻蹦起來,人跟個陀螺似的猛地轉身,就見不遠處敞開的雕花窗後,露出了陳思聿那張冷寂的臉。陳思聿沒說話,但目光從青喧身上掃了一眼,青喧忙識趣快步過去。
進了房中之後,青喧將自己打聽到的訊息,忙不迭同陳思聿說了。
他說完之後,陳思聿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半晌都沒言語。青喧心裡也實在納悶的緊:他打聽過了,姜寶頤最近這幾日並無異樣,可並無異樣的人,怎麼突然就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