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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的劉玥上前給舒琬的眼睛蒙上一條二指寬的白布,確定造型沒問題,靜靜退下。
舒琬的手輕輕置於琴絃之上。
“第三十二場第一鏡!開始!”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一名臣子急步上前,匆匆向洛王行了個禮,沉聲道:“大王,齊國大軍已壓至邊境,勢必要救回燕王!”
坐在高臺上的洛王卻渾然不在意,他支著下頜,側首專注地瞧著坐在不遠處的琴師,漫不經心道:“壓了邊境又如何,有本事讓齊國出兵,看他們能不能跨過我大宣土地,救回那個棄城而逃的廢物。”
臣子的視線迅速掠過蒙著雙眼的琴師。
那個琴瘋子自顧自地撥動著琴絃,似是完全不在乎他們在談論些什麼。哪怕失去視力,彈琴的手也絕不會出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天塌下來了也不能擾亂他的琴音。
臣子湊近洛王一步,展開一張輿圖,小聲同洛王彙報大宣目下的戰力部署。
當臣子說到“精騎小隊連日搜尋,已發現燕王的行蹤”時,導演該出聲引導二位演員向琴師的方向看去。
尚未等他開口,一直閒閒勾動琴絃的舒琬指下一頓,空出了一個節拍,談話中的二人自然而然向他望去一眼。
可舒琬很快就將琴音接了回去,彷彿那空出的一拍本就該如此。二位演員反應同樣很快,接著往下走戲,舒琬的琴音也繼續不急不緩地彈奏。
鏡頭裡,舒琬微微側了側頭,撥琴的手不亂,淡色的唇卻輕輕抿了抿。
又過了片刻,洛王一揮手,對臣子道:“行啦,這麼點兒事來回地說,無塵都煩你了。”
那臣子又是側頭看了看顏無塵,欲要說些什麼,對上洛王冰涼的目光,終是將話嚥了回去。
這次坐在監視器後的孟輝遠留心聽了,舒琬彈出來的調子看似平靜,卻又有些浮躁不滿的意思在其中。
等臣子行過禮,退出鏡頭外,舒琬手下的調子一轉,像是贏了場小仗的孩童,輕快俏皮。
洛王也跟著轉變了情緒,面對顏無塵說完了最後一句臺詞:“你啊你,他們不過來向我彙報些瑣事,何須這般不待見。”
顏無塵卻是不說話,手掌一按,收了琴音,抿唇對著洛王笑了笑。
“卡!”
片場內很是安靜了一會兒,孟輝遠拿著對講機的手放在嘴邊,又拿開。他看到站在角落裡的徐才茂,正望著舒琬滿意地點頭,不由嘴角抽了抽。
這個老狐狸!
說什麼舒琬剛好會一點兒古琴,演顏無塵還是個加分項。
這是會一點兒嗎??
蒙著眼睛能找準琴音,還能根據其它演員的對話及時調整曲速和情感。孟輝遠細想,剛才這段戲他本來想將情緒的重點放在洛王和臣子身上,可事實上,兩個演員的表演全都跟著舒琬的琴音走了。
舒琬彈到哪兒,他們的戲就恰恰好接到哪兒。
而且舒琬的琴音並沒有喧賓奪主,要知道一開始他們可都沒注意到舒琬在彈些什麼。正如劇情中那樣,顏無塵的琴,只是洛王議事時的一段背景音。當臣子說得太多,又言語不詳處處透露出對顏無塵的防備,顏無塵才一轉琴音,直率地表達出了對臣子的不耐。
其實這樣的表達效果是最好的,由琴音引導情緒的轉變孟輝遠也不是沒想過,可這麼拍對琴師的演員要求太高,也太麻煩,又要合音樂又要合情緒。
但如果琴師的演員本來就會彈琴呢?甚至彈得相當好。
孟輝遠忍不住摁亮對講機,咳了一聲,開口道:“那個,舒琬,你剛彈的是什麼曲子呀?”
劇組眾人紛紛向舒琬看去,只見舒琬抬手摘下矇眼的白布,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導演,似是疑惑道:“您不是讓我隨便彈麼?我就隨便彈了一段,不能算做曲子的。”
孟輝遠:“……”
扮豬吃老虎。
這是在扮豬吃老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