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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揚跑得飛快,眨眼間消失在葉隨的視線裡。
葉隨胸口哽著一口血,暴跳如雷的找罪魁禍首算賬:“沈硯,你跟我朋友胡說八道什麼!”
哪個正常人能覺得那封陰陽怪氣的信是情書?
而且沈硯怎麼知道那封信是他寫的。
寫信一時爽,被抓火葬場。葉隨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抓,這會兒冷靜下來,生氣的同時也有點心虛。
他打定了主意裝不知道,反正沈硯也沒證據。
沈硯從口袋裡取出“情書”,沒遞給葉隨,只在葉隨眼前敷衍的展示一下,確保葉隨能看清情書封面,便把情書重新裝回去。
“為什麼給我寫情書?”他掀起眼皮,看著葉隨問。
葉隨現在知道他為什麼大夏天的還穿秋季外套了,“……你居然還隨身帶著?”有病麼這不是。
“嗯,”沈硯說,“寫得很動人。”
葉隨覺得自己被內涵了,皮笑肉不笑的扯唇:“哦,那你裱起來。”
“是有這個打算。”沈硯不緊不慢道,“但要先找到人。”
夕陽光線下,他校服衣領乾淨整潔,不像這個時期大多愛跑愛跳、分泌很多激素和臭汗味的男生,沈硯身上一股清新的皂角味,順著風輕輕飄來。
葉隨最看不慣他這副假正經的模樣,“說了不是我寫的,懶得跟你廢話,我要回家了。”
他走出去兩步,揹著書包,打算掏出手機再跟林子揚解釋一番,身後忽然響起沈硯的聲音:“沈硯,還記得第一次遇見你,我們肩並肩,同樣目視前方,這一幕或許你已經忘了,但我卻無法忘懷。”
頭皮登時一麻,從天靈蓋麻到腳後跟,葉隨拿手機的手一顫,猛地轉過頭,看著詩朗誦的沈硯——
“自那以後,我無數次夢見你上廁所的英姿,你讓我的課間變得無比充實,我開始愛上這項消遣——”
葉隨:“我靠你他媽……閉嘴!趕緊給我閉嘴!”
這條街上人雖少,但也不是沒人,偶爾有一兩個經過的行人聽見信的內容,朝兩人投來憐憫的注視。
能把上廁所當消遣,這是憋壞了。
葉隨丟不起這個人,這和當街脫褲子有什麼區別,扭頭疾走,回頭一看差點岔氣,沈硯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依舊在他身後讀著信紙。
他讀的全無感情可言,比最僵硬的ai還要ai,但一配上清冷微沉的嗓音,讓人莫名能聽出幾分繾綣。
——好像這確實是一封蓄謀已久的情書。
“……”
葉隨深吸一口氣,掉過頭,捂著沈硯的嘴暴力地把他拖進小巷子。
沈硯很配合,葉隨比他矮,他便佝下腰,沒有任何反抗的被推進去。
兩個人你推我我搡你,勾肩搭背,榕城一中黑白配色的校服在夕陽下閃動著光芒,經過的路人不由微笑,感慨已逝的青春。
巷子幽深,四下無人。
夕陽光線照亮巷口,依稀可見斑駁的牆皮和苔蘚。
葉隨把沈硯推進去還不解氣,趁亂踢他一腳,力道不輕不重地,怕給他踢壞了被訛上。
“你到底要幹什麼?”
沈硯背起滑下肩膀的書包,“只是想問問你,寫這封情書是什麼意思。”
葉隨:“說了不是我寫得!”
“信裡第二段第三句你說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夢見我,你對此感到很煩惱。”
葉隨一臉空白的聽沈硯背誦信上的騷話,沈硯撩起眼皮,眸色黑沉沉的,直直盯著他,不鹹不淡:“所以你夢見的是什麼?”
葉隨猝不及防被抓著對峙,寫得時候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這都是誇張的修辭手法,現在被人逐字逐句分析、解讀,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變態。
這可真是……
“能是什麼啊,你不要想這麼多好不好,有空你多寫兩篇閱讀理解不行嗎?”葉隨耳根通紅,被他念得肝顫,毫無道理的甩鍋:“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髒的!——還有,我說了不是我寫……”
沈硯嗯了聲,語氣平靜:“信裡第三段第一句,你說你的成績之所以不好,是因為吃飯睡覺上課都在想我——”
頓了頓,沈硯重新拿出情書,展開看了眼,補充道:“你說接下來會好好學習,爭取成為配得上我的人。”
“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沈硯問。
葉隨氣血上湧,嘴唇抖了又抖:“……想你大爺,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