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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風話說得很平,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沉穩,沒有什麼情緒波動。
被子下的手反握住溫黎,搓了搓他冰涼的手指,攥進手心一點一點捂熱。
他們捱得很近,抱得也很緊。
李言風的唇幾乎貼在溫黎耳邊,說出口的話彷彿一針鎮定劑般推進他的心底。
「不怕,睡覺吧。」
第6章
溫黎和李言風的家庭情況在學校比較特殊,兩人的班主任在管理這兩個學生也各有各的難處。
溫黎的身體不好,春秋容易過敏,夏冬容易哮喘,剛開學時低血糖暈過去,嚇得許老師差點沒跟著一起送醫院。
李言風倒沒這個顧慮,少年身強體壯頂得了一頭小牛,就是三天兩頭請假,問就是沒錢了,他得出去掙。
多樸素的原因,都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朱老師總不能捂著嘴不讓他們吃飯,把人扣在教室裡天天只能學習。
這不現實。
兩個小孩的艱難他們知道,尤其是朱老師,曾經家訪過幾次,更為瞭解。
雖然也會憂愁擔心,但對李言風那密集的病假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老師到底年輕,經驗不足,一開始只關注溫黎的成績和身體。
後來慢慢明白有些關心治標不治本,就乾脆作為擔保人,給他介紹了個小學生家教。
學生家長是許老師的朋友,雙方知根知底,也防止意外發生。
這份工作不怎麼累,教小學基本不用動腦子,風吹不到雨淋不到,一下午一百塊。
溫黎很是感謝許老師的介紹,也感謝願意僱傭他的家長,所以每次都會多輔導一些時間,弄到天黑才離開。
李言風晚上在魏伯那裡忙完,會卡著點過來接他。
等在小區門口,不是太近,也沒那麼遠。
校外的米糕攤子一直都在,溫黎坐在腳踏車後座,一手拉住李言風的衣擺,一手吃著米糕。
小臉迎著夜風,被吹得紅撲撲的。
李言風到家摘了手套,用手心給他焐耳朵。
十一月底,第一場雪來的浩浩蕩蕩。
一中後面那片破破爛爛的居民樓經一夜粉刷煥然一新。
溫黎穿著睡衣,興奮地擦掉玻璃上的水霧,目光所及,皆是茫茫白雪。
「下雪了!」
他開心地跑去廚房和李言風分享,被對方攆回房間,又忙不迭地往身上套衣服。
襯衣、毛衣、外套,幾乎把所有能穿上身的衣服都穿上了,整個人裹的嚴嚴實實,活像一個行走的毛絨大熊。
溫黎怕生病,真的很怕很怕。
即便再喜歡雪天,也不會像其他同學那樣在雪地裡玩耍打鬧。
課間十分鐘,他抱著保溫杯,有事沒事就去許老師辦公室接熱水。
神神叨叨地認為,多喝熱水真的有效。
然而對於溫黎來說,換季生病不是偶然是必然。
當教室裡有一個人開始擤鼻涕時,即便千防萬防也防不住一屋子病毒揮舞著鞭毛來回飄蕩。
溫黎必定是第一個被傳染上的。
高燒先燒一夜,再如抽絲般慢慢磋磨精神。
疲倦、乏力、頭痛、鼻子不通,這些毛病幾乎會陪伴溫黎整個冬天。
李言風對此早有準備,拿準備好的退燒藥,再熟練地給溫黎紮上吊針,調節輸液閥門。
久病成醫,溫黎不習慣診所密閉的空氣,李言風就去和護士學扎針。
他聰明,學什麼東西都快,拿自己的手做練習,扎得護士姐姐看著都疼。
這些都是溫黎不知道的。
他知道的是在某天,李言風拿了吊瓶回來,一針紮上他的血管,驚訝得差點沒把他眼珠子瞪出來。
「你怎麼還會這個?」
李言風坦誠道:「你比較好扎。」
溫黎很瘦,面板很薄,手都不用握拳,皮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不過這不是重點。
「你剛學的嗎?」溫黎問。
李言風刻意背過左手:「嗯。」
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們班幾乎都生病了。」溫黎搭著睫毛,窩在被子裡,甕裡甕氣地解釋,「他們一直打噴嚏,這不能怪我的。」
李言風抿了下退燒沖劑,覺得溫度合適,才把吸管遞到溫黎嘴邊:「沒人怪你。」
溫黎喝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