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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怕小孩玩心大,隨口多說一句不好好學習就滾蛋。
溫黎:「……」
「小孩不經嚇。」他真心誠意地勸道。
魏伯沉默片刻,表情也很凝重:「我哪知道?」
所以,當十二歲的李言風以小升初全校第二的成績考進南淮一中時,魏伯那個「我就想讓他認個字」的念頭逐漸淡化,進而蛻變成了一個對於他這麼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老頭來說比較大膽、比較瘋狂的想法。
「去,」魏伯大手一揮,「給老子考個大學。」
第16章
快到十一點,李言風做完了一套數學卷子。
對答案的時候,溫黎開口問道:「李言風,你想考哪個大學?」
李言風剛對完選擇題,錯了一個。
「沒想過。」
溫黎其實也沒想過,但這不耽誤。
「我們以後考一個唄!」
李言風答應得沒一秒猶豫。
其實這挺正常的,溫黎想,李言風一直都照顧著自己,就算沒這一問,他們也總會在一起的。
溫黎側躺著,眼睛還在看著李言風。
總會在一起的。
就算「總」不了太久,那一年的高三和四年的大學也是在一起的。
可是…
溫黎把手墊在自己的臉下,煩躁地換了個睡姿。
萬一李言風大學談女朋友了怎麼辦?
看著李言風談戀愛?那他們還不如分開。
「李言風,」他斟酌再三,懶得拐彎抹角,「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李言風正在看自己唯二的錯題解析,猛地聽到這個問題,略微詫異地偏頭看向溫黎。
「就是、就是那種,」溫黎目光有些微的躲閃,「我們學校挺多人喜歡你的吧?」
李言風沒有否認,只是順帶著把溫黎也給拉了進去:「你也一樣。」
真要比人數的話,溫黎甚至要比李言風更多一些。
畢竟人們都愛溫暖的馬爾地夫,冰冷的北極地帶去一次就該跑了。
「我沒有。」溫黎說。
「我也沒有。」李言風同樣乾脆。
溫黎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回答……跟貼上複製一樣,一點兒都不真誠。
他改了口:「騙你的,我其實有。」
李言風動作一頓,這次直接橫了筆,扭頭把手掌按在了草稿紙上:「什麼?」
溫黎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半張臉縮排被子下面。
幾秒時間,他在黑暗中很快將勇氣充值完畢,繼續說道:「我其實有…有一個那什麼的人。」
李言風沒吭聲,只是沉默著、定定地看著溫黎。
溫黎被他盯得實在受不了,乾脆把整張臉埋進被子裡:「別這麼看我!」
李言風頓了頓,慢半拍地收回目光,把目光重新定格在草稿紙上演算了一半的解題步驟。
原本清晰的思路突然變得混亂又渾濁,他重新握起筆,懸在紙張之上,竟遲遲不知道該繼續寫些什麼。
溫黎自己悶聲燒了會兒,把臉憋得通紅,只露了一雙眼睛出來。
可看見的卻是李言風繼續寫題目的樣子,好像對剛才的話題並不關心。
溫黎突然覺得自己挺無聊的,大半夜打擾李言風好好學習。
而且就算李言風關心又能怎麼樣,難不成真就直接說出來?大家一起死,誰都別想過個好年?
他又不是瘋了。
有些事不適合拿出來說的。
開玩笑也不行。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啟開一點縫,再想壓住就難了。
溫黎有一點點的難過,在看到李言風時難過加倍。
他又把自己的臉蒙起來,側身換了個面向,微微嘆了口氣。
隔天,溫黎被自家老公雞的打鳴聲吵醒。
迷迷糊糊摸到手機,眯縫著眼一看,五點多一刻鐘。
床上只有他一個,李言風不知道去哪了。
溫黎一個激靈坐起來,下一秒被凍得直撈被子,把自己重新埋回去。
喊了幾聲李言風也沒有回應,他便摸了幾件衣服在被子裡胡亂套上,把自己結結實實裹成一個球後出了門。
姥姥已經起床了,正在院裡餵雞,見溫黎起床,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迎上去給他把領口又緊了緊。
「天都沒亮,起這麼早幹什麼?鍋裡剛蒸上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