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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臉上掛起笑容,搖搖頭說沒事。
中午放學,李言風路過二班後門,溫黎剛好出來,兩人對上目光,又很快錯開。
午休時間的縮短讓他們放學後不再遲上半個小時離開,而兩人私下裡相識,也如捕風捉影的流言一般,在年級內傳開。
有人好奇他們的關係,但再也沒人敢湊到李言風的面前,說他是個沒爹沒媽的小孩。
是了,他們已經長大了。
五一小長假,作為高三預備年級組,溫黎並沒有假期。
他們被「自願」來學校自習,又被「意外」上了四節課。
晚上卷著好幾張卷子回去做,還有一大堆需要梳理的知識點以及花樣百出的錯題等著總結整理。
不僅如此,溫黎還要抽空設計家教課上需要講解的習題和知識框架。
好在小學的東西沒什麼營養,花點時間也容易搞定。
就是有時候會很累,趴在桌上小憩時真睡過去了,眼一閉就是幾小時,再醒時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十有八九是李言風把他挪過去的。
還有李言風。
溫黎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他只是覺得兩人以前的確不正常,所以李拂曉才能看出來。
李言風是當局者迷,還摸不著頭緒。
或許他只需要一個契機,就像李拂曉那樣,從一個嶄新的角度重新審視這段關係。
溫黎一直很怕這個契機的出現會毀了他和李言風之間的所有,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努力地拉遠距離,讓兩人相處的回憶中也有偏向於「正常」的日常瑣事。
或是沖淡那份異樣的親暱,或是擾亂他正確的判斷,只要不是最壞最糟的結果——涉及真相。
溫黎變得敏感而又多疑,就像李言風起初揣測他的想法那樣,他也不停地反思自己的行為。
焦慮折磨得他身心俱疲,還有一件事同樣令他擔憂不已——李拂曉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訊息了。
溫黎不知道去哪找她,期間給舅舅打過電話,但也沒有什麼作用。
他去派出所詢問過,主要是擔心李拂曉的那個結婚物件是否安全。
但作為一個長期不在家的成年人,這種情況並不足以立案。
最終也就此作罷。
六月,高考前夕,全校放假。
溫黎剛結束了上午的家教,開啟手機就收到了舅舅的好幾通未接來電。
李拂曉找到了。
李拂曉在當天下午被送回了南淮,溫黎舅舅親自開車送來的。
溫黎起初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興師動眾,然而當他見到李拂曉的那一刻,卻什麼都明白了。
之所以要送,是因為不能走。
她的左腳打了石膏,需要人抱著坐上輪椅。
溫黎愣愣地站在那裡,平靜到自己都覺得可怕。
李拂曉太狼狽了,即便長發遮面,但不難看出身上的淤青和傷痕。
她信錯了人,輸得徹徹底底。
被騙、被三、被唾罵、被拋棄。
不過好在她一時心軟,沒把房子一併賠出去,以至於眼下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她的孩子也依舊在那,會因為她的樣子氣得渾身發抖,但怎麼也不會不要她。
李拂曉抱住溫黎,嚎啕大哭。
安置好李拂曉,舅舅自己找了個賓館先住著,有事睡一覺明天再說。
溫黎道了謝,他也只能道謝。
當晚,他輾轉反側,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李言風不動聲色地起身,看溫黎光腳走進了廚房,拿起了懸於掛鉤上的菜刀。
夜涼如水,他的眸色一沉。
越過那一片瘦弱的肩膀,李言風探過去手,捏住了刀背。
稍微用了些力氣,指甲血色褪盡。
「溫黎。」
溫黎後仰著臉,月光落在他小巧的鼻尖。
李言風的另一隻手臂環過他的身側,握住了溫黎那隻拿著刀的手腕:「會著涼。」
他從背後把溫黎攏在懷裡,很輕易就把刀刃從對方手中抽出來,再輕輕擱在料理臺上。
「嗒」的一聲,是金屬與石板相碰撞時發出的脆響。
很輕很輕的聲音,被安靜的夜晚放大數倍。
寬厚的手掌覆著薄繭,輕輕包住溫黎冰涼的的五指。
李言風的棉拖抵在溫黎的腳跟,片刻後被他踩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