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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的喉結一動,並不做聲。
他或許知道李拂曉的意思,但不願提及。
「讓他搬出去。」李拂曉突然扔下這麼一句。
溫黎垂著眸,沒有反應。
李拂曉拿起枕頭砸在溫黎的身上:「我說讓他搬出去!」
「你怎麼就不能放過他?」溫黎啞聲問,「這次要不是他——」
「我放過他,誰放過你?!」李拂曉刻意提高了音量,用來掩飾話裡的哭腔,「我再怎麼樣混蛋,我也是法律允許的,我明明白白嫁過去的,誰也不能說什麼!但你那又算什麼?被人嚼一輩子舌根,笑一輩子,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她哽咽著,到最後雙手捂臉,泣不成聲。
「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他進屋來,他那個小孩邪得很,沾上他準沒好事,我好好的一個兒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祥林嫂一般的碎碎念,車軲轆話翻來覆去地說著。
溫黎面無表情地聽了一會兒,起身想走,但又停了下來。
「我哪樣?」他反問,「我規規矩矩掙錢,認認真真上學,我還不夠好嗎?我和李言風又哪樣了?我怎麼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李拂曉詫異地看著他,半張著嘴,愣了許久:「你真是瘋了。」
「我是瘋了!」溫黎大吼出聲,「我真的快要瘋了!為什麼你一定要逼我!我是沒他不行,我就是沒他不行!憑什麼你可以莫名其妙和別人結婚,我就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李拂曉呆呆地看著溫黎,像是被他不受控地音量給嚇到了。
溫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只覺得自己頭暈目眩,快要站不住腳。
耳邊警鈴大作,他腳步凌亂的轉身扶住門框,想要出去吸一口哮喘噴霧。
然而,在他推開半掩著的臥室房門後,卻猛地定在了原地。
玄關裡,李言風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
此刻他靜靜站在那裡,像是不解地思考著什麼。
溫黎腦子裡「嗡」的一聲,霎時間天旋地轉。
重重摔下去的那一瞬間,他聽見了李拂曉的尖叫。
像隔著汪洋大海,遙遠又模糊。
第25章
溫黎送去診所時情況不好,張口呼吸,伴有輕微意識障礙。
短暫地吸氧不能緩解後,醫生建議即刻轉送至醫院急診。
李拂曉臉上的淚水未乾,整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
她的腿還沒好全乎,只能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
李言風背著溫黎大步流星,很快就甩開她一大截。
醫院裡人來人往,科室繁多,李拂曉緊了緊手裡的挎包,準備隨時聽醫生的話去哪哪視窗交錢。
然而一系列流程下來,李言風壓根沒讓她插手,就這麼穿過急診,轉至呼吸內科,跳過了掛號充值等一系列繁瑣的步驟直接進行鼻導管中流量氧療。
醫生根據溫黎的哮喘病史先行用藥,在問及既往病例時,李言風微喘著氣,脫口而出。
時間精確到某年某月,做了哪些檢查,接受了哪些治療,多久出院,效果如何。
甚至這次病發前的刺激因素,最近的感冒發燒,以及無糖尿病高血壓肺結核等特殊情況都一一告知。
辦公室裡的幾個醫生都抬了目光,其中一人問道:「你是醫學生嗎?」
李言風停頓片刻:「目前高二。」
霧化緊跟著安排,輸液也再同一時間扎進血管。
李言風找來了一個落地的吊瓶架,這麼一手背著溫黎,一手拿著架子,去不遠處的大廳抽血。
沒走兩步,身側突然探過來一隻手,握住了吊瓶架。
李言風微一回頭,發現是李拂曉。
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身後還跟著個人,便放手把背上的溫黎又往上背了背。
抽血時溫黎根本坐不住,李言風只好抱著他坐下,讓對方靠在自己懷裡,虛虛地穩住身形。
他熟練地握著溫黎小臂,探進玻璃視窗給護士消毒。
溫黎手腕面板很薄,青色的血管交叉相錯。
針頭刺進腕間面板,溫黎眉頭一擰,被李言風捂住眼睛。
「沒事的,」他垂眸小聲安撫著,「再一下就好。」
抽血抽的不多,分別紮了手腕和手臂。
李拂曉看得心疼,便多嘴問道:「怎麼扎兩針啊?」
護士瞥她一眼: